蕭琛,欺君罔上,擅殺無辜,處事妄誕放縱不羈,構陷羅織陷人於罪,著革去王爵,由夏侯絕前往王府檢視家產,暫囚天牢,待有司審獄獻定,另行發落。”
夏侯絕震了震,頭俯的更低,依言複述無誤後,匆匆而去。
哂然一笑,秦長歌道:“如何不提睿懿被暗殺之罪?”
“朕不迴護他,”蕭玦神色痛苦,“但是你自己也沒列證據指證他殺你——長歌,你的目的不是他,是嗎?”
“他是親王,依朝廷律例,有議貴議親免死之權,”秦長歌淡淡道:“我沒什麼說的,總之,天意森寒,切莫等閒,冥冥中自有安排,對於某些人來說,有些懲罰比死更難受——不過我有一個要求,請在太陛天牢暫押之時,為他安排我待過的那間牢房。”
一邁進龍章宮,便看見龍床上呼呼大睡的包子,秦長歌俯首看了看那張睡得噴紅的臉蛋,似笑非笑道:“瞧他睡的這個香,被賣了都不知道,擔心我?這個沒心沒肺的小子。”
“誰被賣了?”包子霍然睜眼,“需要我幫你數錢嗎?”
“你被賣了,”秦長歌沒好氣,“不僅沒收入,我還虧本。”
包子瞅瞅蕭玦,咧嘴一笑,抱住秦長歌脖子,在她耳邊悄悄道:“虧什麼?趕明兒我踹他下臺,皇帝輪流做,今年到我家,我封你做太后,一三五我垂簾,二四六你聽政,星期天他負責解決問題,咱哥倆一天吃三百八十道菜,不吃窮他不算完!”
“得了吧你!”秦長歌同情的望了一眼因為耳力很好所以現在臉色很古怪的蕭玦,一拍兒子屁股,“都是睡前故事說多了,你現在越發貧嘴,誰跟你哥倆?還有,什麼你垂簾我聽政?你這什麼智商?”
包子攤手,“我沒辦法啊……我落伍啊……我空虛啊……我剛剛知道我是太子啊,有點不習慣來著,對了,太子都應該幹什麼來著?你好像說過一個什麼……九龍奪娣?”
“哦,”秦長歌斜瞟一眼蕭玦,“如果你覺得你很閒,你是可以建議你父皇再給你添八個弟弟,搞一出西梁版九龍奪娣,記得要把老二生得庸碌無德,老三生得愛好文學,老四升得刻薄冷酷,老八生得賢良深沉,老九生得陰險狡猾,老十生得魯莽粗暴,老十三生得俠義英烈,老十四生得英武善戰……哎呀,問題大條了,你是老大?最蠢的那個?”
包子立即抗議,“搞什麼?生那麼多做什麼?種馬啊?”
秦長歌別有意味的一笑,瞄了瞄蕭玦,包子疑惑的打量了一下蕭玦,突然想起老爹的職業,恍然大悟,也上下瞄了瞄他,極其奸詐的嘿嘿一笑。
……蕭玦被這對母子的天馬行空的對話和橫空出世的神情早搞糊塗了,只聽懂大約是在說自己納妃的事情,面上不由微微一紅,心道長歌連這個都和兒子說,難怪這小子才幾歲,就葷素不忌了。
轉念又想到長歌去後,各宮妃子都還在,心中怕她誤會,有心解釋一下,但是當著兒子的面實在開不了口,卻聽秦長歌突然道:“非歡,你去哪裡?”
蕭玦愕然回首,這才看見楚非歡已經行至殿口,而長歌正目光復雜的望著他的背影。
停在殿門前,楚非歡並沒回首,只淡淡道:“恭喜陛下一家團圓,如今長歌既已脫險,也沒有我的事了,請容我告退。”
他語聲平靜,背對著眾人,無人見那清澈雙目中深意蒼涼,曾幾時心花零落,羅衣消盡舊時香,幾多深恨,幾多深恨也只能長此深埋,那些一家團圓的,言笑晏晏的,兩情相許的,如今已不敢奢求擁有,但希望可以不必讓我看見。
……離開吧,讓那些團圓的,更美滿吧,何必做個畸零的礙事之人呢?
楚非歡抬首,月光如水,浸透他秀麗容顏,他亦是一輪淺淡的月色,照得寂寥樓頭那些無聲而隱忍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