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若有人得了這個,便只有等……的份。至於傳染不傳染的問題,但凡有人得了不治之症,其他人總歸是不大願意接近那個人。
陸靜姝閉著眼嘆了口氣,疲累一時間劈天蓋地的湧過來,她知道自己有了身子不能這麼折騰,乖乖的上床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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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頭揣著事情,難免休息不好,陸靜姝醒來的時候天還未亮,她卻已經睡不著了。在床上輾轉片刻,想著再睡一會,卻是越來越清醒了,她乾脆喊了宮人進來伺候洗漱更衣。
梳妝的時候,陸靜姝自己眼底有青黑之色,想著一會見過御醫還要去見周太后,若是讓周太后看見她這般多少不好受,她便讓宮女替自己上了一層薄妝,好遮掩一二。
雖然沒有多少胃口,但陸靜姝還是用了些早膳。等到陸靜姝用好早膳,宮人也已經將李長清請過來了,平時負責為陸靜姝請脈的溫御醫也和李御醫一併過來了等著請脈。
陸靜姝坐到了屏風後邊,命宮人將他們都請了進來。溫御醫先替陸靜姝請過脈,除了感覺有些休息不大好外,沒有什麼大問題。
溫御醫問了幾句是否夜裡休息不好之類的問題後,陸靜姝回答了,他便沒有繼續多問,而只道其他的一切都好,胎氣穩健。
李長清被宮人來請說是皇后娘娘召見時,他便猜測到會否與太后的身體有關。到底皇后的請脈事宜皆由溫御醫負責,而又沒有出過問題,便沒有道理特地請別的御醫過去。
待到他聽溫御醫詢問陸靜姝是否休息不大好,而陸靜姝直接回答道,“心裡揣著事情便沒有怎麼睡好”,讓李長清心裡更明白了些。
因為不好把所有的宮人都遣退,而阿禾和阿苗都還沒有回她身邊服侍,陸靜姝便沒有辦法直接與李長清將話說得很清楚。只是,李長清知道是怎麼一回事,話也無須說得太清楚,便能夠聽得明白。
“曾聽聞李御醫對癆病研究甚多,本宮今日卻有問題想討教一二,因而擅自命宮人將李御醫給請過來了,還請李御醫多多諒解。”
陸靜姝這麼一說,便多少也算是給了溫御醫一個解釋,雖然她完全可以不解釋。宮人們雖不能夠遣退,但讓他們退得遠些到底不是問題。
因為陸靜姝的聲音不高,宮人們便不能夠輕易聽清她的話。其實聽到了,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只不過是能避則避,終究沒有錯。
李長清衝著屏風後邊鞠了一躬,道,“皇后娘娘言重,皇后娘娘有想要了解的事情,臣但凡知道,必定一一仔細回答。”
“依照李御醫的瞭解,癆病可是會傳染?旁人與病人接觸有什麼禁忌麼?”陸靜姝話問出口,想到溫御醫恐怕時常會傳訊息回宮裡與章延稟報她的身體情況,到底輕皺了眉頭。
李長清暗忖片刻已在心裡分析透徹,確定皇后這是知道太后的情況了。他依舊恭敬回答,“據臣所知,此病有一定的傳染性,若是身體虛弱者便不宜與病人經常接觸,被傳染的可能性要比身體強健的人高很多。”
“因而譬如幼童、婦人以及有身孕的女子,並不適合經常接觸病人。至於具體是如何傳染的,恕臣能力有限,尚未明確。”
陸靜姝聽得心裡一個咯噔,聽李御醫的話不似有虛假之言,她便只好退而求其次,再詢問道,“若每日與病人待上小半個時辰呢?可是有問題?”
李長清再次回答,“雖尚不明確此病究竟是如何傳染,但依照臣的經驗來說,病人既有咳嗽的症狀,便多半有可能透過此來傳染,甚至包括病人的衣物、用過的筷子、碗碟都不宜多接觸且須得時常用沸水煮一煮,最為合適。”
陸靜姝的心因為李長清的話一沉再沉,可到底不大想接受這麼個情況,又問溫御醫道,“溫御醫可有什麼想要補充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