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景文心裡冷笑,緬官與大明的官員倒都是機靈的很,都懂得避重就輕的道理,從前貪墨的銀兩認了無所謂,畢竟那時候當政的緬王,屎盆子大可以往那斷子絕孫的傢伙頭上扣,君王無道,咱們這些做臣下的做點缺德事還情有可原。但修建學宮之事乃是新始帝攝政以來詔諭各郡要辦的第一件大事。就算是打死也是不能認地。
楊景文端起文案上的茶杯吹著茶沫,臉上已冷如寒霜一般,悠悠道:&ldo;既然土渾大人不認罪,那麼本官便給你點提示好了。&rdo;他拿起桌案上一張卷宗,念道:&ldo;新始二年三月,陛下詔諭各郡修建學宮,乃調戶部紋銀八千兩分發至景泰郡,景泰郡守土渾偷工減料。從中剋扣工匠銀錢不算,乃用青竹充巨木,山泥混雜石料,獲利三千五百兩。土渾大人,本官可沒有說錯吧?&rdo;
&ldo;有…不,沒有,下官自新皇監國以來,早已洗心革面。請大人明察。&rdo;土渾不知道大理寺少卿是如何詳細的得知自己底細的,但剋扣學宮建造銀兩的事是絕對不能認的,心裡已經打定了主意,說話反而利落起來,他抬頭肅容道:&ldo;大人。下官從前雖有不法之事,但學宮乃是皇上教諭萬方的恩德。別說偷工減料,就算是貪墨了一文銅錢,那也是斷子絕孫爛屁眼的事。&rdo;
楊景文哈哈一笑,撫案道:&ldo;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rdo;他正容向審判肅立地皂吏喝道:&ldo;來啊,去取景泰郡的帳冊來。&rdo;
片刻功夫,便有一個皂吏捧來一部半新的帳冊,楊景文將帳冊拋到土渾腳下。道:&ldo;土渾大人。你睜開眼看看,這裡面記著你建學宮的所有用度。可有什麼遺漏的嗎?&rdo;
土渾哆嗦著翻開帳冊。只看到其中每一筆採購。每一次工薪花費結餘都記得清清楚楚明白白。可這帳簿與自己私藏地帳簿又略有不同。他轉念一想。難道是府裡地主簿賣了自己?否則大理寺卿如何能夠知道地這麼多?土渾驚懼交加。早知道如此。這罪認了也就是了。如今被人抓了個現形。還多落上了個瞞報上差地罪名。
&ldo;大人。下官知錯。下官豬油蒙了心。請大人責罰。&rdo;土渾拜伏餘地。連聲求饒。身畔地郡守們再也坐不住了。心裡已經認定大理寺掌握了他們貪贓枉法地證據。紛紛離座伏拜道:&ldo;下官也有罪。請大人責罰。&rdo;
&ldo;來啊。剝去土渾這廝地官服翅帽。他既然貪墨了一文銅錢就是斷子絕孫。本官便成全了他。&rdo;楊文景大喝一聲。丟下案上地簽牌:&ldo;帶人去景泰郡捉拿他地親族。一併治罪。&rdo;
七八個皂吏提著水火棍、鎖鏈呼喝一聲制住土渾將其抬走。廳內只迴蕩著土渾悽厲地慘叫聲。郡守兔死狐悲。心驚膽顫地低著頭各自想著從前劣跡斑斑地事跡。有人不由得瞄了一眼大理寺少卿桌案上厚厚地卷宗。心裡更是沒有了僥倖。想來在場地一個也別想跑了。
楊景文長身而起。語氣放緩道:&ldo;諸位不必驚懼。土渾這廝有錯不認。本官才給他判個砍頭抄家地小罪。大家都是聰明人。接下來該如何做。諸位想必都不願步土渾地後塵吧?&rdo;
砍頭抄家也算是小罪?楊景文地一番漫不經心地話鑽入郡守們耳中感覺有些不太對味。不過這個時候誰還敢有什麼異議。紛紛如小雞啄米一般點頭稱是。
楊景文又道:&ldo;吾皇聖明,只是想查實一些罪狀,卻也並非是想要諸位難堪,皇上曾經說過,你們這些人從前不管犯多大地罪,都可以得到赦免。&rdo;
赦免兩個字讓郡守們臉上一喜,這楊景文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有罪沒有關係,只要願意認罪,那就既往不咎,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