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線的戰事又消停了一些,兩隻猛虎正虎視眈眈的打量著對手,積蓄著力量,隨時準備出致命一擊。
而在海都,卻是一如既往的歌舞昇平,彷彿戰爭距離他們實在太遠,無數的商賈穿行於世,炫耀著財富。如織的行人大行其道,為美好的生活而奔波工作。官吏們按部就班,每日朝九晚五面對著一攤攤堆積在案前的公文。港口裡的水手打著赤膊,露出了古銅色的肌膚,揚帆放錨,隨時準備出海。文人墨客更是各領風騷,從前他們是登高望遠,吟詩作對,如今海都的邸報就有三十餘家,行銷全國的大邸報亦不下十份,才子們哪還有心情去做詩寫對子,自然是每日向各邸報投稿,什麼詩詞歌賦,什麼雜議道論,不限題材,只要你能寫,邸報就能登
這樣一來,許多透過邸報而獲得百姓喜愛的&l;大才子&r;便浮出了水面,於是,更多的才子便不服了,這是什麼道理?隨手寫一份《光復天下策》就能行銷天下,被無數人傳閱,本公子乃是個大才,隨便寫份策論上去豈不是要傾倒眾生?於是,投稿的&l;才子&r;越來越多,有寫詩的,有作詞的,有策論的,還有非議朝政的,五花八門,應有盡有,更有甚,一個心學的老先生提出《皇帝無用論》大談皇帝吸食民脂民膏,不勞而獲,應當廢除,國家只設內閣,輔大學士主政,大學士由每五年士子公推而出。
這個新鮮的理論立時招來一陣叫罵,國怎麼可以一日無君?更何況當今聖上文成武德,堪比堯舜商湯,你個老東西吃飽了撐著沒事抱孫子玩去,少在這瞎吆喝。可憐的老先生因為思想太前衛,被人罵的體無完膚,還被北鎮撫司的番子請去喝了杯碧螺春,錦衣衛倒沒有為難他,問了幾句話看他不像是滿清的奸細也就放他走了,只是回到家中,街坊鄰居只是用怪異的眼神去看他,倒像是看瘋子一般,遠遠的眺望,生怕他瘋咬人,在邸報裡,批判之音更是不絕於耳,老先生無奈,只好登報導歉,自稱老而昏聵,一時突奇想,腦子充血投的文章,也不知所投的那個邸報編纂吃了什麼藥,還是故意要和老先生為難,還真將文章登了出來,造成這樣的結局,實在是慚愧的很。
結果道歉還沒兩日,老先生想不到皇上居然請他入宮覲見,他心想完了完了,這一回說不定要抄家滅族了,悔恨之餘,臨走時還不忘向家人囑託後事,這才戰戰兢兢的進了宮。
剛剛大婚完畢的朱駿顯然心情很好,讓人搬了凳子給老先生坐下,接著指了指那篇文章問老先生是不是他寫的。老先生只感覺狂風驟雨就要撲面而來,可惜他沒有讓暴雨來的更猛烈些的勇氣,結結巴巴的搖頭否認。朱駿瞥了瞥嘴,這文章下面有名有姓,就是你這個老傢伙,你還搖頭?於是又問了一遍,老先生還是不敢承認,最後朱駿火了,拍案而起,再問,老先生差點一坐在了地上,只好涕淚橫流的說是,說自己該死,無君無父,白讀了這麼多的聖賢書,實在愧對皇上,愧對天下士人。
朱駿臉色緩和了些,問他這文章是不是他想出來的,是不是他心底的想法?老先生這下學乖了,文章是有名有姓的抵賴不得,可爺心裡想什麼你總不知道吧,於是矢口否認,一口咬定是智令昏聵,稀里糊塗寫的,微臣是絕對沒有這種悖逆的想法的,不信你查。
朱駿倒是笑了起來,招呼人給老先生倒茶,說他的想法很好,將來說不定朕退居二線,朕的子孫只做個名義上的天子,一切政務或許可以交由內閣大學士去辦,讓士人們公推大學士也是個好辦法,不過現在為時過早,至少還得經歷個一兩百年才成。
朱駿氣定神閒的給老先生解釋,如今大明強敵環伺,一旦沒有朕來維持,早晚要被賊所乘,而且士人公推也不是個好辦法,這樣只會搞出兩種人來,一批是惜命如命的清流,這些人每日口裡都凜然的掛著大義,作風也絕對正派,但你要是他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