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誓死不招,又加上腿疾太嚴重,薛家父子在外面幫忙找關係,刑部這才把他放了。
雖放了,也沒有光明正大的讓他出門,也沒有替他證名,像是丟野狗一樣,把他丟出來,要不是薛世攀這個弟子孝順,他都不知道自己會落到什麼下場。
出了衙門口,薛世攀早已準備了轎子,抬板子的人小心翼翼將他放到轎子上,許文馨背靠著柔軟的錦墊,這才感覺自己還是個人。
他哀聲叫著薛世攀:“想不到,我一生桃李滿天下,危難之際,到最後只有你一個關門弟子在身旁。”
這話說的好不淒涼。
可是已經無可挽回了,曾經的那些附庸,因為山西江西兩大窩案,都對許文馨敬而遠之。
薛世攀之前來看許文馨的時候,就已經將外面發生的事告訴許文馨了。
他想,因此老師才會如此感慨。
他也覺得那些人忘恩負義,可是人家就是不管老師,還勸他離老師遠一點,他除了破口大罵那些人忘恩負義以外,再就是想辦法讓老師少受些罪,別的什麼都做不了。
師徒二人都覺得他們此時的處境十分淒涼,接下來的路,一點溝通的心情都沒有。
直到薛世攀將老師送回到老師的臥房,讓下人將老師服侍躺下,薛世攀道:“以前的大夫都不願意過來,給老師瞧病的大夫還沒找到。”
許文馨剛出獄,就算沒有原來的腿疾,也得找大夫瞧一瞧。
可是因為那所謂的斯文敗類的名聲拖累的,連大夫都敢瞧不起他。
許文馨生氣之餘,覺得無可奈何,可到底咽不下這口氣,他都是被永安公主給陷害的。
想及此,抬頭看著薛世攀:“是不是快要殿試了?”
洩題案據說已經有眉目了,但是還沒有最終定案,不過這些都不能影響殿試。
陳博彥伸出四根手指:“四天,學生聽說,徐彪還在貢生的名單之列。”
“可是他已經承認行賄考官。”
“可是沒承認買試題,我爹說太子殿下的意思,到底是作弊還是真有本事,殿試的時候策論卷子全部重生審閱,殿下要親自監督,是金子還是石頭,一下子就原形畢露。”
“重新審閱,全部?”以前最重視的是前三甲的文章,但是是過過場,為了區分狀元榜眼還是探花,如今全部重新審閱,倒不失為一個能區分優劣的好辦法。
許文馨陡然間沉下臉,聲音有些怨恨:“那豈不是什麼週二的,還在其中,他是你的勁敵。”
雖然他們一直說對方是提前知道考題,可是林孝珏的學文是真的,她的學生,不會孬到哪裡去,也就是說週二的學文十分有可能是真的。
薛世攀心裡也沒底,聲音都顫了:“他會是狀元嗎?”
許文馨想了想道:“為今之計,還得你爹出面,他畢竟是你爹的親兒子,本事再大,大不過一個孝字,還得讓你爹去勸他。”
薛世攀咬了咬唇,看起來天真的眸子一沉,和他氣質太違和,在不甚明朗的室內,讓他整個人顯得有些悚然:“我去告訴他,他不讓路,只會毀了薛家,還不如我先毀了他,就說出他私生子的身份。”
許文馨抬起手忙道:“萬萬不可。”私生子的身份確實會讓人尷尬,但是不會影響考試排名,頂多,太子瞧不上他當狀元,可是不會毀前途。
而作為負心典型的薛大人,就難逃世人毒舌了。
許文馨接著道:“你和你爹的態度一個樣,都太蠻橫,這種小人記仇,你爹拋棄過他,沒有好處好對待,他是不會服軟的,讓你爹換個法子。”
薛世攀不高興了。
“難道還讓爹去求他?他娘霸佔了爹的心,害得我娘一輩子在我爹面前都戰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