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冷喝來的太突然，讓葉瀾真的有些猝不及防，身軀勐然一抖，愣在了那裡。
下一刻，他在內心輕輕一笑。
喲，急啦？
不過，換位思考一下，他要是顧璃，他確實也得急，畢竟屬於她的東西，就在這麼短暫的時間裡，重新回到了前主人的手上……挫敗感未免太強烈了一些。
但是，他可沒有告訴顧璃是誰做的，是她自己誤以為是蘇沐辰……
葉瀾眼底一閃而過一絲笑意，面上卻是呆呆望了顧璃一會兒，然後近乎下意識的鬆開了顧璃，離開了她的懷抱，有些畏懼的後退了幾步，深紅的眼眶更是直接滑落出兩行清淚。
“對、對不起……”葉瀾哽咽道，“我又惹你生氣了……”
見此，顧璃的表情微微一僵。
她實在是太生氣了，因為現在的葉瀾是由她來保護的，可就是這樣，依舊讓蘇沐辰輕而易舉得了手。
這份怒意很強烈，但卻不是衝著葉瀾，是衝著蘇沐辰，也是衝著她自己。
腦海裡彷彿又想起了那個女人的話語，她澹澹道：“只靠意氣用事，現在的你，哪怕是我的女兒，蘇沐辰想要什麼東西，都可以從你手上搶過去。”
那個時候，顧璃是明白這一點的，不然也不會聽從顧雲霜的安排，以顧氏未來繼承人的身份，去鍛鍊正常人一輩子也用不上的技能與手段。
只是，她從始至終都沒有承認過這一點，似乎是並不完全認可顧雲霜的話。
但眼下，顧璃卻是隱隱約約想要認同，認同那個女人說的這句話。
現在的她，哪怕依靠了顧雲霜的力量，都不是蘇沐辰的對手，連葉瀾都護不住……
看著眼前不斷流淚的少年，顧璃的心裡生出一絲愧疚，強忍著心頭澎湃且洶湧的怒火，但實在溫柔不下來，說不出道歉的話，只是生硬道：“好了，不是說再也不會哭了嗎？”
看見顧璃氣得俏臉通紅，依然要出言安慰他的模樣，葉瀾險些笑出聲。
而顧璃不肯徹底軟化態度，原因也很簡單，那就是這裡有著蘇沐辰，彷彿她要是對著他放軟了心態，哪怕在她後面面對蘇沐辰的時候，氣勢上就可能落於下風。
少女這麼彆扭的模樣，實在是……
太可愛了。
在這麼多個世界裡，顧璃可以說是葉瀾近十幾個世界以來碰到的最可愛的渣女了，這就是狗血爛文裡的校園女主嗎？愛了愛了。
葉瀾稍微感嘆了一下顧璃的可愛，然後就一邊抬手摸著臉上的淚水，一邊生生止住了眼淚，聲音嘶啞著：“好……”
嘴上說著“好”，但他的模樣又哪裡有半分“好”的樣子？平坦的胸膛劇烈起伏著，哪怕沒有聲息，還是能看出他情緒的波動，還有下撇的唇角，以及不斷上下滾動著的喉結，無一不在表達著他的委屈與難過，偏偏還要剋制，為了顧璃而剋制。
而後，言傾雪就眼睜睜看著，銀髮少女的柳眉澹澹一皺，猶豫片刻後，還是上前一步，將少年摟入了懷中，低著頭在他耳邊，應該是在低聲安慰著什麼，眉眼間的冰冷終究柔和了下來。
冰山融化，便是如此。
不知為何，言傾雪收回目光，轉頭看向了一旁，跟一雙桃花眸對視了一眼，似乎都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絲默契。
那是親眼見證著一名少女，一步步墜入深淵。
就在這時，一聲冷喝再度吸引了兩人的視線。
“葉瀾！”
兩人聞聲看去，就看見一名高挑的女子，速度極快的邁了過來。
林情疏嘴角微微上揚，好戲，開場了。
就連言傾雪，都是掏出手機，給牟萍發了一個簡訊：“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