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溼巾一下一下擦拭在葉思蕊身軀上,她默默地凝視著他,心頭湧上一縷柔軟的情緒。他的手指修長漂亮,嬌貴地好似一塊嫩豆腐,就是這樣一雙陌生又熟悉的手指,賦予她一種舒適的觸感,更不會令她感到不安或尷尬,彷彿他們是一對相濡以沫的老夫妻,為對方做什麼事都是理所應當。
她失神地側開頭,目光轉向窗外……當她剛穿越時,席子恆以親哥的容貌與溫情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他也曾幫自己洗過澡,雖是二十幾年的親人,但那種感覺很不一樣,會彆扭得不知所措,即便她再喜歡大哥,再對親哥戀戀不捨,但那份親情永遠不可能跨越到愛情的領域之中,她終於弄明白了。
“對了,告訴我爹咱們平安歸來了嗎?”她依舊注視窗外。
祁修年指尖一頓,隨後默應了聲。
他舉起一塊皂角,皺眉研究,因為他平日洗浴都有人伺候,而且未用過如此粗糙的清潔物,所以該不知如何讓這玩意冒出一堆泡泡洗頭髮。
葉思蕊感覺腦瓜頂一沉,微抬起眼皮詢問:“你把什麼東西放我腦袋上了?”
“皂角,它應該會自行起泡吧?”祁修年笑盈盈地拖腮等待,等待幹皂角變成白泡沫。
“……”葉思蕊一低頭讓那一大塊皂角掉入水中:“土鱉,不泡水裡怎會起沫啊,剛想誇你兩句就幹出這種傻事。”她邊嘲諷邊低下頭指揮:“快點撈出來,揉在我頭髮上。”
祁修年則表現得不驕不躁,撈出皂角揉搓在她頭髮上,當白色肥皂泡蓬鬆松地弄好後,他在木盆中洗乾淨手,隨後慢條斯理道:“挑三揀四,你自己洗吧。”
“?!”……舅舅個禮帽的,明知道她雙手不能沾水還故意刁難啊喂!
祁修年面無表情地揚起下巴,跟她大眼瞪眼小,耗著。
泡沫嘀嘀嗒嗒順額頭落在眼皮上,葉思蕊感到眼珠刺痛,急忙用手肘擦了又擦:“你這人咋這樣啊,要麼別洗,要洗就洗完啊!”
他吹了吹指尖:“說自己是土鱉,三遍。”
“我是土鱉、土鱉、土鱉,土鱉,還贈送一次,快點快點,眼睛疼——”葉思蕊毫不猶豫地爽快自罵,她當然是不開竅的大土鱉,否則怎會頭腦一熱忘了祁修年是缺德孩子!
祁修年給了她一記“真沒骨氣”的眼神,而後心情舒暢地幫她洗乾淨一臉泡沫。葉思蕊藉機狠狠咬了祁修年手背一口報復,不等祁修年找茬,她立刻很有禮貌地道歉,謊稱要打噴嚏沒打出來,真不是故意的。
……
“公子,巡查御史席子恆差人送來口信,他已在拐角茶樓候著您。”小路子佇立屋外稟告,為避免皇上的新住處遭人埋伏,所以為了皇上的安危,小路子並未將具體位置告知席子恆。
葉思蕊聽到席子恆的名字,即刻來了精神,她更知道席子恆多擔心自己,所以顧不得手疼,從祁修年手中搶過一塊幹巾帕,胡亂揉幹頭發,緊接著單腿蹦到床邊,迅速換上乾淨衣裙。
祁修年注視她心猿意馬的舉止,神色不由黯然一瞬,他悠悠吐口氣,走上前幫她繫好紐扣,而葉思蕊正在為係扣子的事發愁,她先是怔了怔,但見祁修年面無怒色,所以乖乖站好,她確實迫不及待想見到大哥。
九叩首
小路子所購置的這處別院,經過精挑細選。首先圍牆高大堅固,防止居心叵測人士翻越攀爬;除此之外,院中四面都有出口,而且每扇門都是寬敞高大;不但可以直接從院中抬出轎子,甚至連小馬車都可以順利通行。方便出入,又保證安全。這就是祁修年為何對小路子處處放心的地方,辦事夠心細。
在宮外沒那麼多講究,所以葉思蕊與祁修年同乘一座轎子離開小院,但轎內狹窄,她只能暫時坐在祁修年腿上。其實也有那麼一小塊地可以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