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訪雲指的方向是走廊盡頭,但明黛過來,並沒有發現譚文書或者別人的身影。
她轉悠兩圈,才發現右側穿過消防門,繞過拐角,通向一處很隱秘的露臺。
譚文書就站在那裡。
而他面前站著個低著頭、看不清表情的年輕女孩兒。
明黛及時收回腳藏起身,略略心驚:就是她了!
就在明黛躲起來的下一秒,譚文書的視線恰好看過來。
見沒人,才若無其事地收回去,稍稍放鬆,重新露出溫和、或者說偽善的笑。
他邊喚著女孩兒的名字「小香」,邊抬手想去摸女孩兒的頭髮。
啪的一聲,女孩兒開啟他的手,身體因憤怒而顫抖。
「別用你的髒手碰我!」女孩兒失控地喊道。
譚文書並不生氣,揉了揉手,笑得親切:
「小香,你怎麼了?之前不還是譚老師譚老師的叫我嗎?」
「別說了!是我看錯你,竟然不知道你譚文書是個噁心下流的衣冠禽獸!」
女孩兒攥著領口的衣服,彷彿要呼吸不過來,整個人的精神狀態瀕臨崩潰。
譚文書警惕地用視線搜尋四周,嘴上語氣又柔和又驚訝:
「為什麼?小香,我以為我們是兩情相悅,有些事情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女孩兒跟看惡魔似的看他,聲音哆嗦:「明明是你……明明是你……」
譚文書冷靜微笑:「可喝酒的人是你自己啊,這我可沒有逼迫你。」
女孩兒幾乎咬碎了牙:「譚文書!你無恥!」
譚文書搖頭嘆道:「小香,你不過就是個京漂的農村女孩兒,如果不是我挖掘你當演員,以你的高中學歷,可能還在餐館洗盤子,或者當保姆。我為你做這麼多,你該感恩戴德才是,怎麼能反過來罵我呢?」
聽他的語氣,不知道還以為女孩兒是個不懂感恩的白眼狼!
「我寧願去洗盤子去當保姆!」
「這話太孩子氣了。小香,再等兩年你就知道,錢比一切都重要。你為什麼會高中沒讀完,就進城打工呢?還不是因為你媽媽生病沒錢,拖垮了你家。想想,你要是乖乖跟了我,你媽媽的病是不是就有錢可以醫治了?所以啊,跟錢比起來,其他都不算什麼,有些東西更是社會給女孩兒的枷鎖。」
「你亂說!分明是你強迫我……」
「我剛已經說了,酒是你喝的。另外,手機裡關心我的聊天記錄,是你發的吧?難道就沒有半點主動想勾引我的意思?」
「我沒有!我只是把你當老師當恩人!」
「何香,不要裝單純,你都二十歲,出來打工三四年,會不知道男女之間的事?信不信,就算你爆料給媒體,全世界的人還是會站在我這邊。畢竟以我們地位的差距,大家都更願意相信你是在貪圖什麼。」
「你亂說……你亂說……」
女孩兒已經方寸大亂,被譚文書的字字句句逼得潰不成軍。
譚文書則始終面帶微笑,好像一切盡在他的掌控之中。
最後給出一擊:
「想想你生病的媽媽。要是你把影片曝光,我是會受短時間的影響,但在你們那個訊息閉塞的小縣城,這種事情要不了兩三天就會傳遍吧?等所有人都指責你媽媽養了個不知廉恥的女兒,以她身體能拖得了多久?」
女孩兒徹底崩潰了,捂著臉嚎啕大哭起來。
譚文書無動於衷,眼神冷得像冰。
忽然,有腳步聲傳來。
譚文書緊張地看向走廊……又迅速放鬆。
「來了?」
對方也就是譚文書的助理點點頭:「來的路上沒看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