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意志弱?
情況不大樂觀?為什麼在明黛聽來,寧疏的話每個字都這麼陌生以及不可思議。
以遊戲人間為己任,驕矜散漫自由不羈的寧煦會不想活了?
明黛冒出的第一個想法是:「你在騙我?」
寧疏垂下眉眼,隱忍著薄薄怒意:「我不會拿弟弟的生命來開玩笑。」
這倒是,明黛也承認。
就像是看到寧疏低頭的那一刻,明黛覺得驚訝之餘,又覺得這就是寧疏能做出來的事。
這個男人不會為任何人低頭,除了他最親愛的弟弟。
寧煦同理。
這兄弟倆表面性格不同,其實內裡像得很。
明黛思忖著,雙手插在兜裡:
「如果真的像你說的他情況不好,我去有什麼用呢?難道現在最能喚起他求生意志的不應該是家人?比如你這個親哥哥?」
寧疏嘴唇抿成一條線,黑眸燃燒著冰冷的火焰:「我不行。」
寧疏這麼親口承認,好似任由明黛的手掌啪啪打在臉上。
明黛徐徐睜大了眼睛。
怎麼回事?
這讓她生出遲疑,心裡開始浮想聯翩。
寧煦這麼奇怪實在是脫離她的認知,該不會……他的情況跟沈清和一樣吧?
不,不可能的,這世界又不是什麼破洞的篩子,怎麼可能人人都在重生。想歸想,但明黛還是想親自確認一下。
在這之前,明黛還是跟慧姐詢問了一遍:
「他剛才說的是真的嗎?」
只是攔,沒有傷害人?
周慧沉默地點頭,聲音低啞:「他們只是把車圍起來。」
是周慧擔心有情況發生,打了那群保鏢一個措手不及,才突圍趕到這邊。
明黛安靜了數秒,終於對寧疏說:「好,我能去。」
寧疏如釋重負地舒了一口氣,迅速轉身,語氣習慣性命令:
「那就快出發。」
「等等。」明黛一步未動,迎著寧疏困惑的視線,「先道歉吧。」
寧疏眉心緊皺,語氣隱隱壓抑著:「我已經道過歉。」
明黛平靜道:「不是說對我,是對慧姐,我的保鏢,你的人剛才差點兒傷害了她,作為他們的僱主,你應該代替道歉不是嗎?」
寧疏:「……現在受傷的是我的保鏢!」
只聽得他音量稍稍拔高,站在寧疏身後那位跟隨多年的助理知道,這已經是寧疏非常生氣的表現,不由得內心驚懼,下意識想用眼神哀求明黛不要繼續說了。
明黛視若無睹,用一種坦然得無法辯駁的語氣說道:「那是慧姐她夠厲害呀,不能因為你的保鏢太廢就說他們沒有敵意吧!就像一個受害者拿刀反殺了想要傷害她的人,能說她是犯罪嗎?那是正當防衛!」
寧疏竟然找不到話來反擊明黛無懈可擊的邏輯。
要不是想著醫院生死未卜的親弟弟,寧疏絕對當場拂袖離去!
現在……
「對不起。」
每個字裡好似摻著冰碴子,讓附近溫度驟降。
明黛撇嘴,道歉都能聽得人這麼不爽的,就只有寧疏了。zbr
她當即不滿道:「請寧先生你對著慧姐說這句。」
寧疏忍了,調轉方向:「對不起。」
周慧默默收下:「哦。」
明黛眨著眼睛,非常不解:「賠償呢?不會吧,寧先生不會這麼小氣,連精神損失費都不願意給吧。」
寧疏再次忍了,像身後伸出手:「支票本。」
「咳。」周慧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某信轉賬可以嗎?支票太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