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仍然出乎了何策的預料——
和暮先是垂眸打量著和輝,等他痛哭著懺悔。
等他懺悔得差不多了,和暮身子緩慢前傾,然後伸出手,一把扣住和輝的腦袋!
“啊!”
和輝猝不及防,直接慘叫出聲來!
周圍人也被嚇到了,要麼墊著腳張望,要麼乾脆轉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而和暮渾然不在意外界眼光,五指收緊,將和輝的腦袋抓住往上提起,力道大得驚人,讓和輝甚至沒有能反抗的空間,就強行被這力道帶著站起。
和暮比和輝還要高出半個頭,加上和輝因痛苦佝著身體,於是顯得和暮越發的高大,和輝越發的卑微。
這還不算完。
和暮居高臨下地看著和輝。
“提她?”
和暮如古淵般沉靜的面龐,此刻竟然顯露出了幾分可怕心悸的戾氣,那是真正見過血的氣勢,讓和輝這等無用的二世祖根本無力抵抗;
“你也配。”
話音一落,和暮便將和輝的腦袋狠狠摜在卡座的大理石桌面上!
滿桌酒瓶叮叮噹噹滾落;
附近人們被嚇到尖叫出聲;
那兩個狐朋狗友試圖扭身逃跑;
二樓觀望的人也都驚得起身瞪大眼;
……
和暮動手了?
和暮居然對人動手了?
不管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此時都被和暮表現出的氣勢而震驚。
和輝絕對是最直觀的那個。
此時的他連慘叫聲都發不出來,只感覺右臉頰被壓在一片玻璃碎片上,尖利銳角刺進他臉頰的面板,額頭、臉頰等等地方,不斷湧出鮮血,溫度在流失。
和輝甚至不怎麼能感覺到痛,他就覺得右邊腦袋到臉頰已經徹底麻木掉,沒有知覺了。
對和暮,他沒有恨意,也不敢有恨意,只是囁喏著求饒,嘴裡不斷重複著“我錯了”、“饒了我”幾個字。
和暮輕描淡寫揮開他。
和輝整個人都往後砸去,直接摔倒在地,發出沉悶一聲。
沒人敢去扶他。
大家都在看和暮,像在看可怕敬畏的大魔王。
此時,垂手站在一側的何策掏出手帕遞給和暮。
他臉上沒有多餘的吃驚,平靜得跟他主子如出一轍。
而他送上的手帕也是正正好好,和暮接過後,將乾淨的手指裡裡外外都擦拭了一遍。
擦完了,手帕丟到面朝地面趴著的和輝腦袋上,精準蓋住他的臉。
然後。
和暮轉身離開。
沒有多留一句拖泥帶水的話。
會所內鴉雀無聲,音樂沒有恢復,客人們也都怔愣在原地。
剛才那一出來得太突然,情緒陡然轉變得太厲害,以至於震驚殘留不退。
認識和暮的顯然是最驚訝的,因為和暮謫仙之名傳遍燕京,溫和有教養、冷淡且疏離的形象早已經深入人心:
“那居然是和先生?和先生居然會發脾氣?”
“我也驚訝,上次意外撞見和先生被人指著鼻子大罵,也沒見到和先生動怒,只看他叫人把鬧事者送走了,結果今天……沒想到啊,也算是長見識了。”
“你們真是有夠訊息閉塞的,居然會覺得和先生是個好脾氣的?但凡對他有點了解,都知道和先生年輕那會兒的經歷,只是現在壓了脾氣而已。”
“年輕那會兒……和先生很老了嗎?”
“咳咳,我不是那意思。”
“不過那個捱打的是和輝吧,他不是和先生堂哥嗎?兩人什麼時候有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