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過了二更天,還是睡不著覺。外面靜悄悄的,算日子今天已經是小年了,難怪皇帝擺宴!
穿好衣裳,披上大氅,信步出來。新來的丫頭小韻趕緊站起來,我擺擺手走了出去。
冬天的空氣就算是不颳風也帶著冰寒的涼意,冷冷的貼在臉頰上。走到門口,我下意識的停住腳。禁足已經成為一種常態,一種預設。
小韻以為我要出去,趕緊開啟門——
“吱嘎……”慢悠悠的聲音聽起來那麼悠揚,好像二胡的弦被輕輕的拉響,摩擦著心臟的位置,帶來麻酥酥的感覺。
如果是禁足,自然有人阻止。抱著試一試的想法,我抬起自己的腳,不過是一起一落之間,卻覺得會隨時被人叫停。及待腳掌踏在堅實的地上,周圍依然靜寂無聲時,我才知道自己沒有被禁足!
呼——,似乎迎面來了一股清爽的風。大大的舒展開身體,讓清風灌滿每一個毛孔,眼睛還留著痛哭小眠後的腫脹,不知道楊不愁是否看到。使勁眨一眨,好像那些腫脹也不再是腫脹了,而是一個個儲滿清風的小細胞。
“小韻,我們走走吧!”
黑燈瞎火的,我只是沿著連綿的遊廊穿行。各個院落都上鎖落匙,我也無意窺探別人夜生活。撿著通行的路四處走著,突然眼前一個黑影閃過,我愣在那裡。
黑影似乎也看見我,驀的停在那裡。半響兒,一聲嘆息,凌空而去。
洛玉簫?他來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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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小韻輕輕拽拽我,“他……他……”
“沒事,他是紀小姐在江湖上的朋友。”
“是啊,是我江湖的朋友!”旁邊的院門突然開啟,紀青月斜斜的靠在門邊。刻意強調的“江湖”二字令人非常不舒服,充滿了侮辱的味道。
她不是很喜歡江湖生活嗎?她不是夢想做個大俠嗎?
“姐姐!”我點點頭。
夜色是最好的偽裝,似乎也最容易揭掉人們的偽裝,我不想對她裝出什麼好感,她對我也沒了平日的客套:“我可擔當不起!左夫人!”
出嫁隨夫,按理說應該冠以楊不愁的姓,但是當初我和上官飛花同時嫁來,說好不分大小,不論頭銜的。為了好區分,人們就把孃家的姓放在前面了。但是現在上官飛花已死,我的身份也一變再變,她這樣喊出來,反道有濃重的諷刺意味:彷彿我是夫家不要似的。
摸摸鼻子,我想告辭回去。她喊住我:“左紅錦?或者我應該叫你——上官紅錦?”
啊?我猛地轉過身去!
她慢慢走出來,柔軟的身子被月光勾勒出一道完美的曲線,好像黑色妖嬈的剪影:“紀家剛救你的時候,你說你姓上官,是從幾百年後來的。還說我們都是不存在的,裝神弄鬼,糊弄我父我母。現在你還這麼說嗎?”
她走的很近,近的我可以看見她的眼睛,在月光下閃著晶亮的光,幽幽的充滿了怨恨。
“你要幹什麼?”
“不幹什麼!”她揮揮手裡的拂塵,彷彿是在書房裡擦拭心愛的書櫥,“還記得上官飛花嗎?你們姓上官的沒一個好東西。若不是老太師並無外室,他們真要懷疑你和上官家有什麼關係!”
“所以你們要留下我做威脅太師的人質嗎?”
“是又怎樣?反正現在也不重要了。”她輕輕的說,“這個連環計不錯吧?虧我當時還反對。幸好父親大人英明。你看,我們用一個上官紅錦對抗上官飛花,還是這個上官家的女子,最後逼得楊不愁不得不鋌而走險,擁兵保皇。你知道是誰揭發的嗎?”
我一愣,不是楊不愁嗎?
紀青月湊到我的耳邊說道:“是楊不愁,但是,這個主意卻是紀府透過別人告訴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