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吼叫;終於掉進井水裡了,誰也不會知道在井裡儲存鋼琴意欲何為,他彈得那樣動聽,現在鋼琴卻像個溺水者一樣下沉,直到落在淤泥上才停下來。從上空著不見音樂家,他到那邊去了,鑽進了那些小巷,或許故意不走正路,偶爾看看上邊,再看看大鳥,用手晃動帽子打個招呼,但僅止一次,最好還是隱蔽起來,佯裝一無所知,所以他們從飛船上沒有看到他,誰知道還能不能與他們再次相見呢。
現在吹的是南風,風力微弱,幾乎擦不動布里蒙達的頭髮,靠這微風他們哪裡也去不了,就像想游泳穿越大洋一樣,所以巴爾塔薩爾問,我用風箱鼓風吧;每個硬幣都有其兩面,當初神父曾宣佈只有一個上帝,而現在巴爾塔薩爾卻問能不能用風箱鼓風;當初是至高無上的上帝,後來是普普通通的上帝,當上帝不肯吹風的時候,人就必須用自己的力量了。但是,巴爾託洛梅烏·洛倫索神父似乎被麻木樹枝拂了下,一動不動,一言不發,只是望著那一大片大地,其中一部分是河和海,一部分是山巒和平原;如果遠處那不是浪花,就是一艘船上的白帆;如果那不是一片雲霧,就是煙囪裡冒出的煙;但是,好像世界已經完蛋,寂靜折磨著世界上的人們;風更小了,布里蒙達的頭髮一根也不動;巴爾塔薩爾,用風箱鼓風吧,神父說。
如同管風琴的踏板一樣,風箱上有樓子,正好把腳放進去,在齊胸的高度有一根棍子固定在機器的木構件上用來支撐人的胳膊,這倒不是巴爾託洛梅烏·洛倫索神父的什麼輔助性發明,他只是到主教堂去了一次,就從管風琴那裡模仿來了,區別在於這一個發不出悅耳的音樂,只能向大鳥的翅膀和尾巴吹風;大鳥終於開始慢慢動起來了,慢得讓人看著都心煩;大鳥還沒有飛一箭之地,巴爾塔薩爾已經累了,用這種辦法我們同樣到不了任何地方。神父沉著臉估量著“七個太陽”所做的努力,明白了他的偉大發明有個弱點,在天空不能和在水上一樣,沒有風的時候用漿。停止,不要再鼓風了;巴爾塔薩爾已精疲力盡,坐在機器底部。
驚愕和狂喜陸續過去了,現在來的是垂頭喪氣;上和下他們能做到,但像一個只會站起來躺下而不會走路的人一樣。太陽正朝防波堤那邊落下去,陰影已經在大地上擴充套件。巴爾託洛梅烏·洛倫索神父感到一陣難以名狀的不安,但突然看到遠方燒荒冒出的煙雲往北方飛去,這使他稍稍放心了,這就是說在陸地附近還有風。他操縱著帆,使其更展開一些,陰影遮住了另一排琉璃球;機器猛然下降,但不足以找到風;另一排琥珀球又失去了陽光照射,機器急劇下降,由於降落得太猛,好像胃要從嘴裡跳出來一樣;現在好了,風有強有力的無形之手接住了機器,把它拋向前面,速度非常之快,轉眼就把里斯本甩到後頭,里斯本淹沒在地平線上的一片白色濃霧之中,他們彷彿解開纜繩,離開了港口,去發現尚不為人知的道路,所以心頭一陣緊縮,誰知道有什麼危險在等待著他們呢,將在海上出現的是風怪亞達馬斯托爾呢還是路燈的火光呢,遠方望見的是不是把空氣吸盡,把他們變成威魚的水龍捲呢。這時候布里蒙達問道,我們去什麼地方呢;神父說,到宗教裁判所的胳膊伸不到的地方,如果有這樣的地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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