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已經良久,現在每間店都擺著皮褲子,但我不夠錢,我只有能力買一條皮帶。
售貨員很友善,問我要不要試穿。
我放下布袋,試穿褲子,有一條淺咖啡的軟皮,又貼又輕,穿上有飄飄欲仙的家覺。
售貨員稱讚說:「真漂亮,我們可以給你一個九折。」
對摺也不行。
我說:「呃,我要想一想。」
脫下來,還給她們,光是逛也不行,要買得起,否則還真是眼不見為淨。
我看看錶,嗯,十點半,找約瑟去。
他喜歡吃巧克力蛋糕,我大破忄-(校對者註:該字打不出,我問過一個廣州的朋友,說是粵語裡的字,音han,小氣、吝嗇的意思。)囊,買了一大盒,索性闊他一闊,我揚手叫計程車。
約瑟住在山上那種舊式房子,一大間打通,書桌就在床邊,運動器材放在書架旁,非常有氣質。
他是個時裝設計師,我在朋友介紹下認識,為他客串過模特兒,他有展覽會,總給我一張帖子,他們都說約瑟對我特別有好感。
他不止一次邀請我到他家去坐。
昨日我已通知他,說上午到他處。
為安全起見,在樓下管理處我再補一個電話。
「是你?這麼早?」他說:「上來吧。」
我略略不安,他並不是那麼歡迎我,當然,他的聲音一貫的愉快,但這種客氣我聽得出是習慣,不見得發自內心。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
我抱著蛋糕盒子上去,撳門鈴。
他來替我開門,穿著白色浴袍。
今天的陽光好得不能置信,自窗戶透進,照得整間公寓明亮而愉快。
他請我進去。「吃杯茶。」
早餐桌上有多士有咖啡,還有一個漂亮的大胸脯女郎在吸香菸看報紙,看到我進來,向我投來一個親切的微笑。
她也穿著浴袍。
「來,」約瑟並不替我介紹,「請便。」
我取起茶壺,斟一杯茶。
我當然不會吃醋,但這是另外一回事。他知道我今天會來,但仍然沒有為我作特別措施,換句話說,我不值得他重視。
我氣餒。
還以為自己是要人,受人歡迎呢。
我勉強的笑,「今日放假,所以來看你,你週末一直沒空。」
但我上來並不是有求於他,我只是來看他。
這個時候,浴袍女郎喝完咖啡,回房去換衣服,她彷彿把這裡當作自己的家,也許這就是她的家。
很快她就自房中出來,擦了唇膏,套上鬆鬆的羊毛裙,一雙高跟鞋,朝約瑟飛一個吻,出門去。
約瑟又問我:「是不是想客串模特兒?」
「不,想問你有沒有興趣到淺水灣去。j
「淺水灣?」他的態度似聽到什麼不毛之地。
「是。」
「那裡早不能去了,著名的酒店已被拆掉,燒烤爐林立,影樹不再開花,還去那裡?早就過時。」
我像個傻瓜似坐在那裡。
他打一個呵欠,像是沒睡夠,「我還有十張設計要做,唉,生活逼人。」
什麼,這就是英俊倜儻的約瑟,這跟我母親有什麼分別?
我看他,他看我。
他下逐客令,「如果沒有什麼事——」
我站起來,「沒有事,我走了。」
「有演出的時候我會通知你。」
「謝謝。」
「咦,這盒是——」
「蛋糕。」
「送給我的?」
「是。」我無奈的說。
「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