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以置信,嗣音竟然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舉重若輕地空手摺斷了一把鋼刀。
拓跋燁環顧大殿,最終目光落在了鍾離冰身上,朝她招了招手。鍾離冰還在東張西望,黃信忙出言提醒:“姑娘別張望了,還不快來拜見皇上!”
鍾離冰此時方曉聖意,忙上前兩步,跪地道:“參見皇上。”
拓跋燁抬手道:“平身。”鍾離冰方站了起來。
拓跋燁道:“今日你的舞極有新意,又擊敗了北漠人,跟朕說說,想要什麼賞賜?”
“皇兄不可!”此時拓跋熠已不顧靳人麒的阻攔站了起來,“此女本是戴罪之身,若行封賞,豈非亂了綱紀!”
此言一出,又是一片譁然。
不過倒有些妃子鬆了一口氣,方才面前這個年輕女子,可差點就成了娘娘了。
拓跋熠續道:“皇兄有所不知,她是天牢重犯,大盜夜羅剎。”
一片驚呼。
“皇上,我有罪!”鍾離冰忙跪地叩首。心下想著,若是不認,阿準哥哥說不定也會出面證明她的清白,萬一東窗事發,必會牽連甚廣,想到此處便顧不得許多,只有認罪。
拓跋燁笑容漸收,正色問道:“謹親王所言屬實?”
“是。”鍾離冰不敢起身,只如實回答。而此時,分別在兩側的鐘離準和水彧,一個握緊了拳頭,一個握緊了劍柄。
“不要輕舉妄動!”拓跋煒輕聲斥了水彧一句。
認了罪以後,鍾離冰反而不那麼緊張了。心想著反正若是沒出那大牢左右也是在牢裡等死,如今死前還能大鬧皇帝壽宴一場,倒也不枉來這世上一遭了。
拓跋燁道:“聽聞你在百姓之中口碑不錯。”
聽到皇上此言,拓跋熠登時是變了臉色。
鍾離冰仍舊低著頭道:“不敢。”
拓跋燁吩咐道:“抬起頭來回話。”
鍾離冰只得道了一聲“是”,緩緩抬起頭來。
拓跋燁又問:“聽說你只偷惡人、貪官,所得錢財盡數散給受壓迫之人,可屬實?”
鍾離冰遲疑了片刻,答道:“是。”至於什麼“託皇上的福”、“承皇上之恩”這些冠冕堂皇的套話她都不會說,是以只能答一句“是”。
“皇兄,賊終究是賊!”拓跋熠依舊鍥而不捨。
拓跋燁不理會,仍舊對鍾離冰道:“你今日有功,有功當賞。既然如此,獻舞之功,朕就赦了你的罪。至於比武之功,朕便許你個心願,你有何心願?”
赦了你得罪。如此含糊其辭,也沒說是偷竊之罪,越獄之罪,還是欺君之罪。那便是說,全都赦了。
拓跋熠還欲再出言上諫,靳人麒冒著大不敬之罪將他拉了回來。
鍾離冰此番卻又不知所措了。御老頭兒說一定要得到皇上的恩赦,已經得到了。她從小就無所求。若是在舅舅面前,還想著討些銀子花,可是在皇上面前,她不知道能求什麼。
她沉默了許久。
黃信提醒道:“姑娘,皇上問你話呢!”
見鍾離冰不開口,拓跋燁隨口問:“你叫什麼名字?”
這個問題簡單,鍾離冰不假思索:“鍾離冰。”
“伊賽王。”拓跋燁看向了鍾離珏,“她也姓‘鍾離’,與你倒是同宗。”
鍾離珏起身作揖道:“不瞞皇上,此女之父正是小王的義兄。”
拓跋燁笑道:“那你方才何以不說?”
鍾離珏道:“她的罪,都是她自己犯下的,她的功都是她自己立下的,小王也沒有什麼可以置喙的。”
至此事情似乎明朗了許多,拓跋燁想起了當年的往事。
那個時候他們都還年輕。他就是從面前這個女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