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手中接過了孝光嚴皇帝的遺詔,成為了拓跋皇族的第六位皇帝。而如今,這個女孩都已是個妙齡少女了。想到此處,他揮了揮手道:“還不快去拜見你叔父。”
鍾離冰依言膝行至鍾離珏面前,叩首道:“侄女拜見二叔。”起身的時候不忘朝鐘離準吐了吐舌頭。
拓跋燁又問:“此時你可想好了嗎?”
“想好了。”鍾離冰深深叩首,“我想求天下太平,親人平安。”她記得父母常這樣說,這是他們一生的願望。
拓跋燁笑道:“你這心願許得倒是大,可算是對朕的期望了?
鍾離冰連連搖頭:“不敢。”
然而,拓跋燁卻站起身來,鄭重地說:“你敢也罷,不敢也罷,君無戲言,朕便許了你這個心願!”
黃信又提醒道:“鍾離姑娘,快謝恩哪!”
見皇上都站了起來,鍾離冰深感此次謝恩應當鄭重其事,這一次總得有個像樣的自稱了吧,可她還是不知道該自稱什麼,只好本能地東張西望起來。片刻她便發現東張西望還是有用的,因為鍾離準和水彧都在暗暗用口型提醒著她。
沉吟了片刻,鍾離冰深深叩首道:“臣女鍾離冰,謝主隆恩!”
她自稱的是“臣女”。
而方才,水彧提醒她的是“民女”,鍾離準提醒她的是“臣女”。水彧並不知當年之事,而鍾離準卻明白,自稱“臣女”便是她對自己身份的承認,而自稱“民女”則是對這層身份的逃避,這個身份,對她來說算是一重保護。
隨後拓跋燁又問水彧想要什麼賞賜。水彧竟說:“卑職斗膽求皇上御筆錄一首長短句。”
“是哪一首?”拓跋燁問。
水彧答道:“是敬貞皇后感慨夏日荷塘所作之詞。”
“你這是替你主子求的吧?”說話間,拓跋燁已看向了拓跋煒。
拓跋煒笑道:“皇兄,這都被您看出來了。”
拓跋燁道:“也是你小氣,朕要賞你的人,你還要讓他替你討賞。”
拓跋煒看向了坐在女眷當中的靳文婧,回過頭對拓跋燁道:“王妃喜歡,臣弟也是心急。”
方才靳文婧一直為那出鬧劇揪心,現下也是被氣笑了。
“既然如此。”拓跋燁朝水彧抬了抬手,“朕便準了,你起來吧。你可不要後悔。”
水彧道:“卑職不敢。”
拓跋燁隨後對拓跋煒道:“朕就知道方才這些花樣都是你的心思,還怕沒有你的賞麼?你還想討些什麼賞?”
拓跋煒思索片刻道:“方才臣弟差了個宮女去告訴鍾離姑娘,說臣弟看上她了,要召見她。此言均屬無稽之談,便請皇兄替臣弟澄清吧。另外還想請皇兄替臣弟向長姐賠個不是,相信有了皇兄的面子,長姐便不會怪罪臣弟了。”
拓跋燁道:“你所求倒是簡單,朕替你澄清了,也替你賠了這不是便是了。”
至此,這場鬧劇才算是結束了。
待到出了宮,水彧對拓跋煒鄭重地一拜:“五哥之恩,愚弟無以為報,請受愚弟一拜。”
拓跋煒道:“好了好了,你在宮裡沒給我捅出什麼簍子,就算是謝我了吧。快去找你表妹解釋清楚吧。”
水彧起身,又道了一聲“多謝”,便是身形一閃,消失在了街角。
水彧終於又站在了鍾離冰面前。他本預料著鍾離冰會躲開他,奪路而去。可是鍾離冰沒有。鍾離冰就站在他面前,直視著他的雙眸。可他卻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鍾離冰仰起頭,終於說出了她心中的那句話:“表哥,你做的可是殺人的生意。既然你讓我活下來了,那我早晚有一日會站在你面前,向你問個清楚。”
水彧把劍放在鍾離冰手上,張開了雙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