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了他頭頂百會穴,一擊斃命。”
這段往事,鍾離冰和洛韜皆是第一次聽到。事情若是這樣,便是洛家理虧在先,兩家扯平,於理,此仇不應再追究了。
洛韜沉默良久,斟滿了一杯酒,舉杯道:“此事,原是我太過狹隘。水府高義,是我洛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今日我滿飲此杯,算作賠罪。”說著,他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鍾離冰遲疑了片刻,也站起身來,幹了面前的酒。
此時,她覺得,女子飲酒以袖掩面的禮儀,倒還當真是實用。不光是這一杯,從頭到尾她“喝”下所有的酒,其實一滴都沒有進她口中。
雖然鍾離冰同洛韜不過幾面之緣,不過根據她對洛韜的瞭解,在聽完鍾離準一席話之後,八成要說的應該是:“你喚水雲卿‘伯母’,你的話不過一面之詞,不能作數。”而方才洛韜輸了第二局,也不是輸在技不如人,是輸在他走神了。
隨之而來的是許久的沉默。
洛韜驟然詭笑:“酒,你根本就沒喝。”
鍾離冰只是短暫怔了片刻,隨即便笑了:“不好意思,失禮了。可我是個賊,該有的警惕還是要有。”
“沒關係。”洛韜微笑。
鍾離冰心頭一緊。洛韜這種一點就著的脾氣,竟還是泰然自若?那個微笑,是一個胸有成竹的微笑。
洛韜臉色驟變,嘔出一口鮮血。他捂著胸口,顫抖著站了起來,卻是一個趔趄險些跌倒。他牙縫中都被鮮血染紅了,嘴角卻還帶著那抹莫測的微笑。
料錯了!鍾離冰猛然警醒。
這時候,洛紫萸帶著洛家的一群護衛將他們包圍。
“姑姑……姑姑……”洛韜用沾滿鮮血的手抓住洛紫萸的袖子,“侄兒……侄兒被她……暗算了。”
洛紫萸臉色陰沉,下令道:“殺!”
洛紫萸原本與洛韜在家中約定好了,她帶人在後面埋伏,洛韜上前交涉,待到最佳時機,再帶人上前一舉拿下。而洛韜在家中的表現,則完全是為了能夠穩住洛子霖,一方面不想讓他太過擔心,一方面也怕他壞了好事。
一切都已經準備停當,可洛紫萸沒想到洛韜還沒來得及發出訊號,就中了暗算,命在旦夕。
鍾離準和鍾離冰都未嘗慌亂,好在,他們已經提前做好了準備。鍾離準不過一個手勢,伊賽的親兵便也圍了上來,將洛家的護衛團團圍住。雙方即刻便要交起手來。
“你……果然使詐!”洛韜對鍾離冰怒目而視。這一次,大約是真的按捺不住了。
“沒辦法,防人之心不可無。”鍾離冰站起身來,“恐怕,你已經事先服下了解藥吧。”
“你……沒事?”洛紫萸不置可否。
“我……我……”洛韜因使詐而心虛,略有些語無倫次,“姑姑,我也是權宜之計。可只要殺了她,二叔的大仇便報了!”
洛韜原是做了兩手準備。若是鍾離冰能喝下那杯毒酒,那自是一勞永逸。若是她沒喝,還可以藉著自己出事,挑起家人的怒火。仇恨可以激發人的潛力,如此一來必能令他們下手更狠。可是,沒想到竟被鍾離冰說破了。此計原也算得上是一條好計,可千錯萬錯就錯在不該跟夜羅剎拼用毒。
被自己的主子使詐騙了,洛家的護衛登時氣洩了大半,但洛紫萸強行下令,洛家的護衛便一哄而上,和伊賽的親兵交起了手來。
才不過一刻鐘的功夫,伊賽的親兵便把洛家的護衛全部制服。鍾離準曾下了命令,若非迫不得已不能傷人性命,是以只殺了兩三個強行出頭的,對其餘便沒再下殺手了。
洛韜和洛紫萸欲直接動手殺鍾離冰,鍾離準氣定神閒,隨手拔出鍾離冰的彎刀,一刀挑開了兩人的招數。
突然間,洛韜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