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滯,倒在了地上,渾身疼痛難忍,說不出了話來。
“小韜,你怎麼了!”洛紫萸心中“咯噔”一下,“你不是已經服了解藥嗎?”
“少爺!”洛韜的貼身隨從哭天搶地地跪在了洛韜身畔,“您可不能出事啊!都是承蒙了您的恩情,我得以活命,您的大恩我還沒報,您可不能死啊!”
洛韜用僅剩的一點力氣抓住了那人的衣襟,目眥盡裂,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來:“你……你……”
“少爺啊!”那人鋪在洛韜身上,“你還有什麼話,你就告訴我吧!”說著,他貼在了洛韜面側。
待到那人直起身子,洛韜已經是疼得滿眼通紅,幾乎是要沁出鮮血來,口中,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那個人也倒在了洛韜身側,腹上插著一把匕首。他沒閤眼,嘴角帶著一絲詭異的笑容。
這一切,旁人沒看到,洛紫萸在旁側卻是全都看得清楚明瞭。原來……他們完全是被人設計了!毒,是那個隨從下的,他死了,不會再有解藥了!
“小韜……小韜……小韜……”洛紫萸瘋了一般地搖晃著洛韜,“到底是誰……到底是誰……到底是誰要害你!”
“啊——啊——”洛韜終於忍不住,淒厲地慘叫起來。
這每一聲慘叫,都深深地戳進洛紫萸的心裡,如同椎心泣血。為了洛家,洛紫萸至今沒有嫁人,更沒有孩兒,她就把洛韜這個侄兒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雖然她的執念極深,可對洛韜疼愛得更是深沉。如今洛韜痛苦至此,她更是痛得如剜心一般。
“是牽機藥!”鍾離冰看了此狀,脫口而出。
話說出來,令在場眾人不寒而慄。
牽機藥是一種烈性□□,服用後腸胃劇痛,引起全身抽搐不止,頭足相就如同彎弓的形狀。兩手兩腳,忽拳忽曲,頭,或俯或仰。
相傳只有皇室在賜死罪大惡極之人時才會使用牽機藥,服了此種□□的人死狀極其可怖,可謂是服毒死中,最痛苦的死法。
“是謹……謹……謹……”洛韜用盡全身的力氣,才擠出了這麼幾個字來。
離得近的人都聽見了,護衛們或以為少爺是囑咐他們要謹慎行事,可洛紫萸知道,洛韜說的是謹親王。因為洛家辦事不利,所以謹親王對他們動手了。而這位謹親王,竟已安插了人到他們身邊。
看到此時,鍾離準和鍾離冰心中不禁嘆惋。洛家的兩代人,都沒能逃得出被人利用的命數。從前位極人臣,急流勇退,後又辭官從商,家財萬貫,到如今,被所謂的仇恨纏身,卻是落得這般光景,的確是可嘆,可憫。
鍾離冰手掌一翻,拿出一小包藥粉,遞給洛紫萸,“洛姑姑,牽機藥無藥可解,大劑量的曼陀羅散,或可緩解他的痛苦吧。”
看著洛韜痛苦至此,鍾離冰心中也不是滋味。她轉過身去,淡道:“阿準哥哥,我們走吧。”
“嗯。”鍾離準應了一聲,一抬手,令伊賽的親兵收了手。洛家的護衛也沒再造次。
“等等……”洛紫萸叫住了鍾離冰。
鍾離冰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
洛紫萸抱著洛韜,渾身顫抖,兩眼空洞,“求你……給他個痛快……”
鍾離冰一時心滯。她已殺過了不少人,且皆是因對方不欲讓她活,她才下了死手。洛韜便一心想置她於死地,可她此時卻不知該如何下手了。
“您……從來都沒殺過人嗎?”鍾離冰竟脫口問出了這一句。
“我沒有……從來沒有……”洛紫萸機械地搖了搖頭。
這許多年來她狠心至此,卻是從來都沒有殺過人。也罷,如果她真的殺過人,做事根本就不會如此拖泥帶水。就算,她真的殺過人,可這是她至親之人,又怎能下得了手?
鍾離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