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笑裡含了飽滿的恨意,“公主既然有膽量搶別人的東西,還受不住這一句話嗎?”
“我不懂你的意思,本宮還有事,告辭了。”
君羽不想再跟她糾纏下去,轉身欲走。袁錦衣橫身擋在面前,漫不經心地走近,她臉上的笑意逐漸淡卻,轉變成激憤的神情,君羽被逼的步步後退,腰脊突然一痛,已經抵住了身後的欄杆。
此時寺院裡寂靜無人,所有的侍衛都被稟退了,只有滿樹的櫻花澎湃如海,像水波一樣在風裡起伏,極其悽豔亮烈。這樣春深似海的時節裡,卻讓人感覺不到分毫的暖意。君羽踉蹌移動,退到不可再退的死角,袁錦衣一腳踩住她繁長的裙襬,眼裡騰起森然的幽光。
“你到底想幹什麼?”君羽扳住身後的白玉欄杆,仍是隱忍不發。
袁錦衣烏沉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望著她,牙齒咬的咯咯作響:“別害怕,你是公主,我能把你怎麼樣呢。只要答應我一樁條件,我就立刻放了你。”
“什麼條件,你說。”君羽鎮靜地問。
袁錦衣驀然俯到她耳邊,悄聲道:“其實也不難,我要你離開謝混,永遠不許再纏著他。”
君羽渾身一顫,霎時面色慘白。她仰起臉,從顫抖的唇間吐出字句 :“萬一我不答應呢?”
袁錦衣微微一怔,瞳孔驟然收縮,她猛地捏住君羽的下巴,反手從髻裡拔下根簪子,用簪尖對準她的臉頰,輕輕划著說:“沒有萬一,你現在別無選擇。嘖嘖,多美的一張臉蛋呀,要是就這麼毀了,子混該多心疼。倘若你現在反悔,失去的只是一個人,如若不然,這根簪子下去,可就再也迷惑不了男人了。”
君羽深吐氣息,望著眼前濃豔到極致的面孔,平靜地說:“你不敢。”
她話音未落,突然感到巨大的衝力襲來,仰面傾了下去,半截腰身都倒仰在護欄外。袁錦衣揪著她的衣領,居高臨下地說:“實話告訴你,我今天既然來了,就沒打算活著出去。大不了咱們一命抵一命,誰也不吃虧。你已經貴為公主了,王孫貴胄什麼樣的男人得不到,為什麼偏偏跟我搶子混,你說你說呀!”
四周的空氣似乎一下子凝固起來,君羽閉著眼,任由她瘋狂地推搡,始終緘默不語。其實略想一想,就知道自己根本沒有理由來責罪她的。
袁錦衣依舊固執地抓著她,壓抑許久的淚憋在眼眶裡,終於傾洩而出:“你知不知道,我從小就想嫁給他,這一生除了他,我什麼都不想要。可是你,自從你這個狐狸精一出現,什麼都變了,你就那麼輕而易舉地,毀了我所有的一切!”
君羽睜開眼,世界急速顛倒,她艱難喘息著,漠然說:“我……我從來沒有想過和你搶,你們成親的事,我也絕不會打擾。至於信不信,由你自己做主。”
“司馬君羽,事情都到這個份上了,你還想狡辯?” 袁錦衣陡然尖叫著,手上的力道不由加重了幾分,“你知不知王珣前幾天來袁府,告訴我父親謝家要退婚,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子混說他心裡已經有人了,以至險些被逐出謝家,你到底有什麼本事,讓他對你念念不忘,你教教我呀……”
君羽望著泣不成聲的女子,逐漸變了神色,眼中露出迷惘:“你怎知道,他所說的人就一定是我?”
袁錦衣唇邊掛著淚,冷笑道:“子混平日孤高冷傲,極少與女子接觸。梅花山上,他為了你,連命都可以不要,這還不夠明白嗎?”
她自顧自地說著,全不曾注意到君羽愈發慘白的臉色:“既然我得不到,別人也休想奪走。是謝混先違背承諾的,那麼我殺了他心愛的女人,也不該算過分。”
君羽艱難地苦笑:“你以為……殺了我就有用麼?”
“是沒用,但至少殺了你,比殺所有人都更能讓他感到愧疚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