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鬧著玩,謝公子你說是嗎?”
明眼人一下就能猜出這話的意思。謝混沒有直接回答,只輕描淡寫道:“哪裡,太后所說的話自然沒錯。臣今日來是有個不情之請,想與您私下商議。”
珠簾後的聲音始終不答,過了許久,才緩緩說:“請謝公子到後堂一敘。”
愈安宮,後堂。
四壁懸著淡青的紗幔,薄煙從鎖銜金獸連環燻爐裡嫋嫋開來,淡雅薰香氤氳擴散。
內侍們魚貫而出,合上檀紅色的大門,獨留下室裡三個人。太后的貼身侍婢攜著壺蜜茶進來,尋了兩隻黃釉雙龍牡丹紋瓷盅,將茶水有條不紊地蓄滿。太后接過去輕呷了一口,合蓋道:“公子不愧是謝太傅之孫,舉止之間都頗有你祖父當年的風範。”
謝混低下頭,面上沒有一絲拘謹:“太后過譽了,臣比家祖還差的遠。”
太后冷笑一聲,眼角里摻雜了譏諷:“公子不必自謙,哀家見你也不過第一面,沒必要恭維你。今天在朝堂上,不過一會功夫你就鬥垮了他們兩個,沒有一點手腕,絕對做不出來。元顯和你玩心眼,是他自不量力。不過哀家一向不喜歡太過聰明的人,也不喜歡和人繞彎子,你有什麼要求,不妨直接提出來。”
“太后聖明,這點伎倆瞞不過您的眼睛。臣此次來,是想問您要一個人。”
“誰?”
“晉陵公主。”
太后輕巧地一挑長眉,面色突然凝重起來:“謝混,不要以為哀家敬你三分,就得寸進尺。天潢貴胄是你想要就能要得了嗎?”
謝混淡墨似的眉眼抬了抬,唇邊慢慢聚起笑意:“太后息怒,都說王謝兩家並擁天下,自從我朝建立至今,王家尚主的就有六人,而我謝家一個也沒有。晉陵公主既然解除婚約,論門當戶對,臣提這個要求也不算過分吧。”
“跟你說過,不要跟哀家講條件!”太后猛地一拍桌案,琥珀色的茶湯濺了出來。嚇得內侍趕忙拿絲帕擦拭。
“可臣不以為這個條件不妥。公主已到了初婚的年齡,您無理由留她一輩子。”
太后一時語塞,眼光轉動無意間落到他的手上。那隻手露在袖外,纖瘦的筋絡分明,然而腕上卻掛了一隻女子才戴的玉鐲。剔透無暇,豔光婉轉,綠的甚至有幾分眼熟。
“你這鐲子是哪來的?”太后無意識抓住他的腕,毫不客氣地問。
謝混任由她握著,迎著她銳利的目光,臉上笑意不改:“太后既然知道,還何必問臣。”
“你放肆!”
“好,那臣就告訴您,這隻鐲子是晉陵公主的,您可滿意?”
太后死盯著他,胸口不斷伏,良久才敢顫聲問:“你們……已經到了哪種地步?”
謝混自袖裡掏出一個錦囊,太后接過去拆開,從裡面取出一束烏亮的斷髮,當即什麼都明白了。“你們居然敢私定終身?”
“不。”謝混搖了搖頭,從齒縫裡清晰地蹦出幾個字,“不止,公主已經懷了我的骨肉。”
太后驀地抽回手,連帶著那隻玉鐲從他腕上滑下來,骨碌碌滾到地上,啪一聲極為響亮,跌的四分五裂,碎成綠瑩瑩的碎渣。謝混收回視線,更加決絕地說:“如果您不想自己的重孫生下來沒爹的話,就請答應了這門親事。如今我們所欠的,也只差一個象樣的儀式。”
過了好一會兒,太后反醒過來,冷冷地笑道:“別以為隨便幾句話,就能糊弄哀家。你有什麼資格娶君羽?”
謝混斂去笑容,一本正經地說:“因為這世上,只有我一個人肯毫無條件地愛她,護她,沒有任何要求。”
內堂裡靜的沒有一絲聲響,只有急促的呼吸愈漸清楚。太后定定看了他幾秒,終於開頭道:“傳——哀家旨意,將晉陵公主許配給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