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辱你都得受,明白麼?”
與司徒皇后的忽視和否定態度完全相反,景元帝的意思似乎是說,他並不排斥墨問,他甚至希望墨問能夠與百里婧攜手一生,只要他有這個命活下去。
墨問自進殿起,手臂便一直環著百里婧的腰,他雖不健壯,但扶住弱小的她還是綽綽有餘的。聽到景元帝這番話,墨問心中頗為訝異,百里婧顯然也是,偏頭望了他一眼,墨問對她輕輕一笑,眉目溫柔。
他不會說話,無法應答景元帝,稍稍思索,墨問單膝跪了下來,態度極為恭敬。
景元帝嘆息道:“好了,朕還有奏章要批閱,這些家常話不說也罷。婧兒,你母后不在宮中,若是嫌宮裡寂寞,便回相府歇著吧。小小年紀莫將身子骨熬壞了,即便不是我大興國尊貴的的公主,就算是尋常女孩兒家身上有傷,也總是不好的。”
父皇其實從不是一個感性的人,他一直扮演著帝國君主的角色,算不上多麼慈祥溫和,這似乎是父皇自她出嫁以來第一次語重心長地囑咐她,而不是像母后一樣帶著諸多的嘆息和苛責,逼她選,逼她放棄墨問。
百里婧心有所感,也要屈膝跪下,景元帝抬手道:“別跪了,駙馬也起身吧。日後好生照顧婧兒,你畢竟比她歲數大,要是她做的不好,儘管教她,皇家公主與尋常女孩兒沒什麼分別,有點小性子臭脾氣也屬人之常情……”
聽罷這些教誨,百里婧與墨問攜手退出來,日頭剛從東邊升起,墨問心上竟泛起一種淺淺的觸動。大興國的現任皇帝登基的過程並不光彩,景元帝作為大興國天佑皇帝的第四子,卻在天佑帝駕崩後以卑鄙的手段奪了帝位,至今許多前朝舊臣始終認為,他是篡權奪位名不正言不順的亂臣賊子。
亂臣賊子也會有為人夫為人父的時候,哪怕對朝臣對百姓諸多敷衍,待自己的兒女總歸不會鐵石心腸。景元帝這番話竟似是有感而發,告訴他,人始終應該自己成全自己,墨問一笑,他又怎會不知?
回宮的路漫長,馬車緩緩行駛中,人一旦失了精神氣便憔悴得不成樣子,昔日健康生機無限的女孩,這會兒竟至於連坐都坐不穩,墨問攬著她,讓她靠在懷裡,緊貼著他胸口的位置,將平日用來禦寒的披風蓋在了百里婧身上。
車廂有些晃動,她的腦袋幾次撞得他生疼,墨問忙用另一隻手扶住她的後腦,體貼地護著她。
百里婧蒼白著臉,開口道:“墨問,昨晚我夢見你開口說話了……”
她是帶著笑的語氣,只是聲音不大。
墨問低頭看著她,沉靜的黑眸閃過一絲異常。
“你叫了我的名字。”她笑容更大,抬頭望著他。
墨問很想問,是不是很難聽?難聽到異常刺耳,再也不想聽到第二遍?
然而,他沒問,俯身在她的唇瓣上印下一吻,彼此的氣息間都夾雜著藥香味,再談不上誰嫌棄誰。
墨問鬆開百里婧的唇時,她沒有任何不適,她甚至都無法解釋這些沒有反抗情緒的正常反應是如何演變而來的。
兩個月前,墨問吻了她的手背,只是唇瓣輕輕一擦,她都忙不迭地想抽手。她完全不記得,墨問是怎樣從手背、手心、臉頰、唇……一點一點把她的極限開啟,給她適應的時間,讓她這個碰不得的敏感身子接受他一天深一寸的侵犯。
不等百里婧有什麼過激的舉動,墨問倒先不好意思起來,斂著眉,間或抬眼,頗為羞澀地看著她笑。
百里婧被他這個不知所措的神情逗笑了,眉頭疼得一牽,身子稍稍挪動,往他懷裡靠了靠,一句話也沒說。
被“侵犯”時,甩手發怒是一種態度,不知所措是一種態度,無動於衷是另一種態度,習以為常又是一種態度。
習慣太可怕。
如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