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變了,戾氣十分,他們的獸性畢露,其昌,我非常的失望。」
「我早說過你,熱情的人容易失望,這是必然的事。」
「其昌,同時我也覺得累。」
「天天工作廿四小時,想不累也不行。」
「其昌,我決定休息一下。」
我心一動,莫非時機已經到了?
「我告了一年的假,停薪留職。」
「呵,天大的喜訊。」我雀躍。
「我們可以結婚了。」
就這樣我們便樂洋洋的籌備起大事來。
不是說笑,多謝張碧琪,要不是她擺出一副墮落得爛心爛肺的樣子出來,我的慡慡對她那偉大的事業尚念念不休。
我們在一、兩月間便辦妥一切。
新居、新傢俱一應俱備,我為這頭婚事早已準備了年,婚後其樂融融,慡慡不再出去跑新聞,只在家撰些雜文稿,空餘時間把一頭家打理得整整有條。
有一天下午,她說:「原來張碧琪被判入女量監禁所一年。」
我冷笑,「她還算女童?」
「其昌,你怎麼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社會上的渣滓。」
「還有。」
「什麼?」我沒好氣。
「她母親死了。」
「怎麼死的?」我非常震驚。
「原因不詳,聽說是自然死亡。」慡慡說:「其昌,不一定要在歐洲念大學的女人才可以戀愛,碧琪的父母很相愛,孩子們也很聽話,直到他父親在地盤意外喪生,她母親才自暴自棄,淪落到這種地步。」
「這不是理由,堅強的人,無論在什麼情況之下,都可以生存下去,況且這畢竟還是安泰的社會,只要肯勞動,就可以圖得溫飽。」
「好了好了,別慷慨瀲昂地演說了。」
我嘆息。「你看,你的努力全都泡湯。」
「還有。」
「我不要聽。」
「這件事你非聽不可。」
「我不要聽。」
她啼笑皆非,「趙其昌,我有了孩子。」
「什麼?」我跳起來,「你為什麼不早說?」
「你不是說不要聽?」
「唉,我是不要聽港聞呵!」我大力擁抱住她。
快做爸爸了!
「想想人生如此多災多難,把孩子生下來……太不夠義氣了。」
「你想到什麼地方去?」我說:「堅強的父母,生不出懦弱的孩子來。」
「到底要苦苦掙扎。」
「別消極好不好?喂,你那份工作,也不必保留了吧?」
「想不到我竟是如此不堪一擊,一下子投降做了主婦。」慡慡自嘲的說。
「馬不停蹄,會累壞,休息一下,東山復出,豈非更美?」我安慰她。
「唉,其昌,這社會的節拍這麼快,停下了來,哪裡還追得上?別哄我。」
我尷尬的笑。
慡慡安心在家養胎,一切平安,無話即短,我們過得很幸福,事實證明慡慡能文能武,能收能放,確是才女。
慡慡臨生產的時候,我常常在傍晚與她在附近散步。
一日我們正在談將來生男生女的問題,迎面走來一個少女同我們打招呼。
我倆一時間沒把她認出來。
少女笑,「我是碧琪呀。」
「碧琪!」慡慡叫出來。
她那頭長髮剪掉了,衣服也素淨得多,臉上全無化妝品,端端莊莊的一個少女。
「林姑娘,」她說:「恭喜恭喜,你快做媽媽了。」
「碧琪,你近況如何?」慡慡又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