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去奉州西南邊境……”斜睨微微有些吃驚的男人一眼,轉過頭繼續道:“就說是大皇子派去的,到時自會有金國士兵接應。”“看在你那麼配合的份上,我便附贈你一個忠告。
其實呢……你這個人自負,自傲,自以為是但又沒什麼真本事。
你是女真男人,騎射好是必然,且出身皇室,文才出眾也是應當,至於相貌過人,那都得感謝你的父母。
所以,你大可不必放浪形骸,因為即使你一直如你所想的所謂‘優秀’下去,也不會對旁人造成任何威脅。
我想你的皇考最多給你個一世無憂的王爺做,並不會真正將皇位傳於你……”“別生氣,生氣也沒用,昨日因今日果,要怪就怪你自己過分輕敵。
靠蠻力……始終只能逞一時之勇。
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你的…………”不顧身後人灼熱的憤怒,莫寒步履輕快地走出新建成的地下牢房。
舉步出門,可見漫天星光將單薄的影潑灑在沉寂的大地上,想起彼時嬌俏的女孩在豐月樓若男子般豪邁暢飲,想起喝酒時他不悅卻又無可奈何的眼神,想起酒醉時她拉著他對著天空大吼:“天上的星星數不清哪!姑奶奶今天不數完你是不為人。”忘記是怎麼回到宮裡,只記得他帶著淡淡青草味的懷抱和溫柔得彷彿要滴出水來的眼神。
今夜,依舊是滿天繁華景,依舊是笑若春風的人,彷彿從未變過,卻在不知不覺中完成了從量變到質變的飛越。
時間總愛在潛移默化之間改變從前的模樣,然後欣賞人們驀然回首時大吃一驚的表情。
這世上唯一不變的就是一切都在改變。
她微笑,微笑,再微笑。
令心底的傷,掩埋,掩埋,再掩埋。
其實沒什麼的,真的。
誰和誰弄假成了真 誰和誰欠了誰的吻 誰和誰 相遇了 怨恨了 觸碰了 安慰了 再見了 毀滅了 誰和誰牽手過 爭吵過 微笑過 流淚過 傷害過 欺騙過 到最後誰和誰遇不了 恨不到 愛不起 碰不著 安慰不了誰的淚 欺騙不了誰的笑誰說的 誰還記得誰會永遠的愛誰 誰說的 誰的永遠 誰的輪迴 誰的一直 誰的頹廢 誰的眼角觸了誰的眉 誰的掌紋贖不回誰的罪誰的笑容 誰的曖昧 誰的永劫不復 誰的百折不回誰的戒指束縛誰的手指 誰的藍色妖姬妖冶灼燒誰的胃誰咒罵 誰買醉 誰清晰 誰嫵媚誰唾棄誰的悽美 誰和誰 誰破碎 說到底,誰都不是誰的誰。
消散
早春三月,汴梁微涼的空氣裡透著一股溼溼的暖意。
春去春又回來,四季交疊,相互追趕,步履匆匆,並且樂此不疲。
新釀的果酒在她白皙無瑕的臉頰上泛出誘人的緋色。
她趴在紅杉木桌上,任憑一頭青絲凌亂地鋪陳在越發瘦削的背脊,昏黃的燭光映出她疲憊的眼瞼,只是依舊不能,不去想,不去看。
“春城兒女縱春遊,醉倚層臺笑上樓。
滿眼落花多少意,若何無個解春愁。”嚥下一口清涼可口的果子酒,她把臉貼在冰涼的桌面上,咕噥一聲,“好舒服……”便似真似假地閉上眼,露出久違了的舒心笑靨。
男人皺著眉頭,指節習慣性地敲擊著桌面,他靜靜地看著眼前微醉的女子,眼神清亮。
“突然想找人喝酒,可是卻找不到可以一起喝酒的人了。
然後就…………跑你這來了,我想你坐牢也挺無聊的,所以就來找你嘍……呵呵,好奇怪哦……”話未完便又是一杯酒下肚,卻因為喝得太急而嗆了喉嚨,引來不住的咳嗽。
他也終是忍耐不住,伸手欲奪下她手中酒杯,不料卻被她反手握住,繼而把臉貼在他手背上,像一隻受傷的小獸,來回磨蹭,“好冰,好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