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放去哪了?”
“放去和她哥哥見面了,這女人吃裡扒外,明知道相公要收用的女人,還敢往她哥的房裡送,分明是想讓他哥先喝了頭口湯。我看相公教訓她還不夠,不能用綢子綁,得用繩子,還得用皮鞭來抽……”
話音未落,她已經被范進抱在懷裡,微笑道:“你這出主意出的挺順遂,那就自己先吃鞭子吧。”
鄭蟬嗚咽幾聲,隨後就配合著范進的動作,只是嘴裡還是說著:“賞罰分明!薛五揹著相公做這種事,就是得吃鞭子受罰……不是這種鞭子啊,相公不能賞罰不分啊。”
等到張舜卿進來時,看著癱軟在范進懷裡動彈不得的鄭蟬,聞聞空氣中的味道,面無表情地說道:“鄭廚娘這個月的規費扣光,滾回廚房去。以後沒我的話,白天不許你隨便到上房來!”
看著鄭蟬走路的樣子和她臉上羞澀中帶著得意的神情,張舜卿又搖搖頭,在范進額頭上一戳。“一身煙火氣得粗使婆子,也值得你如此?我在那邊辛苦的問話,你在這邊偷香,看我今晚上怎麼罰你!”
兩夫妻說笑一陣,張舜卿將一份錄好的口供拿給范進,范進問道:“那姑娘呢?”
“夏荷陪著她吃東西呢。幾樣不上臺面的小點心,就吃得喜笑顏開,一看就是沒見過世面。我讓夏荷做了些粳米粥,免得她撐壞自己。等她吃完了帶她去沐浴更衣,天家苗裔鳳子龍孫,不能過得像農婦一樣。何況這個人,對我們來說也很重要,她說的情況很嚴重,我們要對付張家,卻也不能忽略了王府。”
范進低頭看著口供,“原本卿卿也想放過王府的,現在改主意了?”
“是啊,改主意了。和自己的同族姐妹甚至長輩做出逆倫之事,又殺害人命,以巫蠱之術謀害嫡世子。這些罪行不管哪一條坐實,都應該把他關進高牆圈禁,或是直接斬首!”
這位宗室女子的口供裡介紹的事,確實有些駭人聽聞。朱鼐鉉表面看上去是個知書達理的溫潤君子,背地裡卻是膽大妄為的狂徒。代藩繁衍到現在宗族子弟眾多,很多人雖然名義上是同族至親,但實際只在領祿米時見過,所謂親情根本談不到。
朱鼐鉉喜好漁色,這在大同來說本來不是問題。畢竟大同婆姨天下聞名,如果一個待襲藩王只是花錢找樂戶,也算不上什麼大錯,反倒可以用人畜無害來形容。問題在於朱鼐鉉的破壞力實在太強,在初期的興趣過去之後,他就不再滿足於那些給了銀子就可以得到的樂戶,而是去追求那些略有難度的女人。
先是府中軍戶的妻女,後來漸漸開始對同族下手。幾個稍有姿色的遠支宗女,為了得到陪嫁或是給家裡爭取到祿米,只能任其為所欲為,事後甚至受其控制。陷害蕭長策、薛文龍的那個宗女,就是這麼個可憐人。
那女子與這個告狀的女子是同輩,感情也極為親厚,對於其中內幕她知道最多。早在蕭長策兩人剛一進城,朱鼐鉉就把這名曾經被他佔有的女子叫到府中,以中斷祿米供應,把她家人餓死為要挾,逼迫她冒充流鶯,把薛、蕭兩人騙到朱鼐鉉指定之處。
等到薛、蕭兩人被拿,這女子又含羞懸樑,導致兩人進一步被動。可是按這個女子的說法,自己那姐姐絕對不會懸樑。
“她最大的牽掛是家裡的老父,老父臥床不起,需要人照顧,家裡除了她就沒有別人,不管遇到多少挫折苦難,她都會活下去。若非如此,早在被朱鼐鉉侮辱之時,她就一死了之不會等到現在。”
“所以她懷疑,是朱鼐鉉殺人滅口?”
“難道退思不是如此想?”張舜卿陰沉著臉道:“他殺的人還不止這一個。為了當上世子,奪取代王府寶座,他聯合術士陳九倉行巫蠱術,殺害良民只為得到人心做法,結果世子真的暴斃。隨後陳九倉下落不明,應該也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