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昨晚到現在,她一直驚魂未定,之前倒不覺得淒涼,這會兒,她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滿院裡就她一個活物。
男人不知所蹤,兒子死的不明不白,老婆子被帶走,而她,從今孤身一人,除族後這院子就成村裡的財產了,她要是不走,她的生死就落在別人的手裡。
北越律法規定,除族後滯留不走的人可交由官府進行處理,被賣又或是服役都屬於合法手段,她一個婦道人家,最後的結局只能淪落到人口市場上被挑揀!
憑什麼她要離開?
老婆子說的沒錯,這一切都是司瑤的手段!
肯定是她設計了耀哥兒,她絕不放過那賤丫頭!
眸底翻湧著濃烈的恨意,一抹惡毒染上嘴角……
有著同樣恨意的人不止王氏,還有司老二!
昨夜他回到草屋原以為睡不著,誰知道一沾枕頭就做了個噩夢!
夢裡的場景非常駭人,一片荒涼的土地上,放眼望去,盡是瘦骨嶙峋的人。
眼神空洞而麻木,他們如同被歲月侵蝕的枯木,面板緊貼著骨骼,凸顯出每一根肋骨的輪廓。
空氣中瀰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絕望氣息,夜幕降臨,寒風呼嘯,一處山坳裡,有幾人瑟縮在火堆旁,火光映照出他們憔悴而蒼白的面龐。
他認識!
是爹孃,旁邊還有個瘦脫相的孩子,他睜大眼睛看過去,是大哥!
這會兒,娘說話了,她的聲音很虛弱:
“我、我怕是……不行了,餓……沒力氣……”
爹站起來了,他看了一眼大哥,臉色很不好:
“看好你娘,我去去就來。”
大哥沒說話,只有眼珠子動了動,隨後看向孃的肚子,哦,孃的肚子鼓起來了,這裡面會不會是自己?
娘老說懷自己的時候在逃荒,她吃不上一口飽飯,原來是真的啊。
爹去哪了?
場景一轉,爹沿著一條小路走下來,他又瘦又高,神情……有點興奮,難道爹知道哪裡有食物?
太好了,這樣娘就有力氣了……
爹來到一處破廟裡,剛走進就碰到從裡面出來一個矮男人,倆人沒說話,男人朝地上唾了一口,爹繞過他進去。
裡面破敗不堪,角落裡有一堆枯草,上面躺著一個瘦的眼眶凹陷的女人。
她衣衫半敞,雙目無神的看著爹,她的手動了動,手心朝上,是要什麼東西嗎?
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一看到這個女人就有些胸悶,說不上來的難受。
爹上前用腳踢了踢女人,他開始解自己的衣服……
到這裡他已經明白要發生什麼,不忍再看下去,但冥冥中好像有股力量在控制,讓他不由自主的繼續看著眼前一幕。
那個女人掙扎的厲害,爹被她撓了一爪子……
她的眼睛瞪的大大的,深陷的眼眶顯得異常突兀,像是拼盡全力要趕走爹,心裡暗道不好,爹是個強勢的男人,他不允許有人反抗自己!
果然,爹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女人面色青紫,儘管雙手連掐帶打,爹也不為所動,不一會兒,女人的手無力的垂下去,他想救她,迫切的想救她!
奈何,一伸手竟發現自己是透明的,這才恍然明白,是在夢裡,他在做夢……
眼睜睜看著爹鬆開人,女人已經沒了反應,爹解了衣衫……
很快,爹起身準備離開時,一道細若遊絲的響動吸引了他。
聲音來自女人背後的枯草,爹小心翼翼的過去扒開草,裡面竟是個瘦弱的跟貓崽子一般大的嬰兒!
怎麼感覺,這嬰兒有些熟悉……
爹盯著嬰兒沒動,不禁有些擔心,爹是個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