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夜抬起眼簾,眼底湧動著怒氣。
李叢頓時覺得周身泛起寒意,心下明瞭自己說錯話,急忙低下頭:“屬下多嘴了,還請王爺責罰。”
“出去。”
李叢以為這次定是免不了責罰,卻沒想顧長夜只是冷聲趕他走。
他微微抬頭看向顧長夜,嘴巴張了張想要說些什麼,可又不知該如何說,最後蹙眉低頭,應道:“是。”
李叢轉身走出書房,屋內便獨留顧長夜一人。
他皺眉繼續翻著卷宗,可翻閱的速度明顯下降許多,最後煩躁的將卷宗合上。
到底是何時起,所有人都認定他動了心
第二日早朝時,顧長夜將部分官員包庇賈賀私販官窯,瓜分髒銀的明細證據呈給皇上。
因此事,早朝的氣氛變得十分凝重。
所有人都知道,此事一過,今後朝中的勢力將會更傾向於顧長夜這邊,那些同夏禾結黨的大臣,心底開始隱隱沒了著落。
倒是夏禾本人卻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半點沒有因為顧長夜從他的手中搶走司禮司,還將他的人一個個拔走而氣憤的模樣。
顧長夜將司禮司的底掏個空,也沒有找到半點不利於夏禾的證據,皇上便是想怪罪他,頂多也就是批個失職之罪。
看來是夏禾老謀深算,做的所有事情都沒有留下半點把柄。
宋婉思坐在龍椅的右側,微抬水眸,淡淡的瞥過顧長夜。
“最近發生這麼多事情,恭親王一直勞累奔波,前幾日還蒙冤入獄,皇上又將司禮司的事情全權交給他,我看最近幾日,還是給恭親王一些休息的時間吧。”她悠悠的開口,一副很關心顧長夜的模樣。
顧長夜低頭,冷漠的回道:“謝太后關心。”
宋婉思對於顧長夜突如其來的關心,讓一旁的顧長錦微微有些詫異,心底暗想,她莫不是心裡又有了什麼算盤?
大殿之內有人轉動著眼珠子,和旁人互遞著眼神,暗暗交流著今日這朝堂上的形勢。
他們才想著,夏禾一直都是太后之人,這次恭親王有了如此大的動作,已然算是和太后撕破臉皮,接下來太后定會想法子,折一折恭親王的手腳。
可偏偏宋婉思並沒有如眾人所想,關心完顧長夜之後,早朝上再沒有說過一句話。
“既然無事,便退朝吧。長夜,你留下,朕有話和你說。”
顧長錦的話音落下,眾臣紛紛退下,宋婉思也站起身,唇角含著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看了二人一眼,便轉身離去。
金鑾殿內只剩下顧長夜與顧長錦二人。
只剩下他們二人,顧長錦的身體才稍稍的放鬆一些。
他是蜀國的一國之主,卻似是這個國家的囚犯,一言一行皆在別人的監視之下,沒有片刻得以喘息。
“長夜,這次你做得很好。”他沉聲開口。
本以為這一次是顧長夜失策了,可到最後,一切還是在顧長夜的掌控中,並且將朝中的局勢轉向自己的那一面。
顧長錦想,幸好對於顧長夜,他給了足夠的信任。
顧長夜低下頭,聲音如往日一般泛冷,卻帶著足夠的恭敬:“多虧皇上給臣時間,才能蒐集到那些證據。”
聽了他的話,顧長錦似是自嘲地一笑:“朕實在無能,竟被一個女人拿捏得如此之緊,朝中竟有如此多的人站在他們那一邊。”
顧長夜皺眉,沒有接話。
顧長錦低笑,半晌換了種輕鬆的語氣:“那個叫阿奴的小姑娘,也是你安排的?”
提起阿奴,顧長夜的眼底閃過一瞬動盪。
即便眨眼不見,顧長錦還是抓到他那抹異樣。
“那個小丫頭,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