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枝在王府中一整日閒著,突然變得很不適應。
過去她在王府是個奴僕,每日都要打掃院子,侍奉顧長夜,後來她住進皇宮的密道,又成為大醫司,沒人要忙的事更多,總之沒有一日算是清閒下來的。
花枝曾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過上清閒的日子,可清閒下來一時又有些不適應。
子眠端著果盤走進院子中,放到花枝面前,然後立在一旁,又忍不住偷偷去看花枝的臉。
之前花枝一直擋著臉,子眠只覺得陳醫司這個人好溫柔,聲音聽起來也十分的好聽,最重要的是還對她很好,一定是個好人,如今看到真面目,心中不禁暗暗感嘆,世間還有這樣美的女子。
感覺到子眠的視線,花枝抬頭看向她,“怎麼了?”
子眠臉頰微紅,連忙低下頭,“沒,沒什麼,王妃。”
被人叫王妃花枝一時覺得十分不適應。
“今年的梔子花開的很早。”花枝看向一旁的梔子樹,輕聲說道。
子眠急忙回答:“王爺之前在邊關的時候,時常寫信回王府,吩咐我們要照顧好這幾棵梔子樹,前段時間王爺回來,第一件事也是來檢視梔子樹有沒有好好的。”
花枝笑,“是啊,他從前就很喜歡這幾棵樹。”
子眠想了想說道:“王爺是因為喜歡王妃您,才會喜歡這些梔子樹。”
花枝微怔,“為什麼這麼說?”
子眠:“之前我看見王爺一個人坐在梔子樹下,我本想過去為王爺披件外衣以免著涼,可王爺卻說不用,還自顧自的說起來,說今年的梔子花會很美,他想和一個人一起看,可惜那個人不在他的身邊了。”
花枝蹙眉,心中暗想這話應該說的是她的生母阮靈吧,畢竟顧長夜是因為阮靈最喜歡梔子花,才會中下這些梔子樹。
“他說的人應該不是我。”花枝拿起一顆葡萄放進嘴中,說的漫不經心,並不在意此事。
可子眠卻很在意,皺起眉頭,“王爺說的一定是王妃您!王妃不信我可以證明給王妃看!”
見子眠這麼認真的樣子,花枝怔怔的看著她,不知她為何這麼在意這件事。
“王妃隨奴婢來。”子眠嚴肅的說著。
花枝猶豫片刻,最後還是起身,跟在子眠身後,一路走到顧長夜的書房中。
顧長夜還沒有回來,書房中口無一人,桌面已經被子眠收拾過,所有的東西都整齊的擺放著。
桌上放了一個畫匣,子眠看著畫匣說:“王爺總是一個人看著裡面的畫,奴婢以前不知道畫上的人是誰,見了王妃才知道,您便是畫中人。”
花枝看了半晌畫匣,良久緩緩伸出手。
那匣子並未上鎖,花枝開啟後看到裡面放了兩個畫軸。
她拿起其中一個畫軸開啟,裡面是她臨摹的百鶴朝仙圖,只是那位菩薩的臉卻有些褪色了,像是有人經常用指尖觸碰。
而另一張畫,花枝本以為會是阮靈在樹下那一副,可開啟卻發現不是。
畫上是某個寂靜的夜晚,一個女子坐在梔子樹下深情的看著身旁的男人,男人的臉並未被描繪,可女子的臉卻畫的精細。
畫的一旁題了一句詩。
折花枝,恨花枝,準擬花開人共卮,開時人去時。
怕相思,已相思,輪到相思沒處辭,眉間露一絲。
花枝看著那副畫看了許久,子眠就站在她的身旁。
“你們在做什麼?”
身後突然響起顧長夜的聲音,將二人嚇了一跳,花枝和子眠連忙回過身。
顧長夜看到花枝拿著的畫,眉心微蹙了一瞬。
子眠看到顧長夜下意識的低下頭,心中害怕王爺責罵她,可顧長夜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