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的眉眼出現裂縫,從中流出一抹悲傷。
“她是你的女兒,等同於我的至親,我對她半點男女之情都沒有,你放心,我會幫她尋找一個好的夫家,定不會讓她受到半點傷害的。”
向畫中人傾訴完,顧長夜又恢復往日的涼薄,將畫軸重新收回木盒中,準備放回原位。
收回手時不小心碰到一旁的畫軸,最上面的一副便從高處掉落下來。
綁畫軸的繩子未繫好,畫軸一落地,便順勢在地上攤開。
顧長夜低頭看過去,眸色微微一沉。
是之前花枝畫的那副假的百鶴朝仙圖。
半闔眼的菩薩剛好與他的視線對上。
“騙子!!你分明就是對她動心了!”
顧長夜想起沈憐說的話,心頭又失控地跳了一下。
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會對花枝動心?他恨她討厭她,而且對她半點動心的感覺沒有,怎麼可能喜歡。
女子最重要的便是清譽,他只是想用通房一事毀掉花枝的清譽罷了。
他抬手煩躁的將畫軸合上,隨手扔到一處角落,便轉身走出書房。
今夜他並不打算去找花枝,若是他夜夜都與她糾纏,定會讓花枝以為自己有多痴迷於她。
向自己的房間走去時,顧長夜忽然發現偏房內沒有一點光亮。
顧長夜瞥向站在角落裡的侍衛,冷聲開口:“阿奴呢?”
“回王爺,今日阿奴也回她之前住的那個院子了。”
顧長夜皺起眉頭,“還沒回來?”
“是。”
她還真是敢挑戰他的耐性。
顧長夜轉身想去把她抓回來,可走到院子門口時又停下腳步。
“你們去將她帶回來。”
“是。”
顧長夜命令完,便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裡。
他不應在花枝身上浪費太多精力,這種事情交給侍衛去做正好。
窗外,夜風吹得樹枝沙沙作響。
顧長夜洗漱沐浴好之後,便躺在榻上閉上眼睛。
明明已經感到很累,可偏偏就是無法入睡。
只要一閉上眼睛,痛苦地記憶便會清晰的浮在眼前。
這是多年的老毛病,他已經很久沒有安穩的睡過一覺了,那些噩夢從不曾被他遺忘。
顧長夜煩躁的翻個身,卻還是沒有睡意。
黑暗中,他緩緩睜開眼,猶豫片刻還是起身,從一旁的抽屜裡拿出一個香囊。
重新躺下,他將香囊放在鼻尖輕嗅。
香氣已經淡的快沒有了。
心底略有些失望,顧長夜惱火的將香囊一把丟在地上。
自從有了花枝的這個香囊,他倒是睡得還不錯。
可這件事卻讓顧長夜感到很不舒服。
盛夏的夜,連人心都變得比往日更加焦躁。
輾轉反側不得眠,最終顧長夜終於耐不住,翻身坐起。
他走到屋外,抬頭看向清冷的月光,然而他的眸光要比月光更加清冷。
偏房的窗戶還亮著。
他皺眉看過去,腳下不由自主的向偏房走去。
未等他伸手推門,偏房的門忽然自己開啟。
花枝沒想到門口站著人,直接向外走出去,一頭便撞在顧長夜的胸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