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他醉得還不是很厲害。
越醉越清醒的羅天行放聲大笑,“我這幾個女兒就你和四丫頭會叫我阿爹,而竹兒迷糊成性肯定不敢認我,也只有你敢放膽一試。”
至於精明過了頭的梅丫頭鐵定會先挖苦他兩句,然後嘲笑他落魄得像乞丐,無法給一家老少溫飽,用銀子砸他叫他買酒喝。
而老二蘭衣只會冷冷的喚一聲爹,然後如同孤魂野鬼地走過他身邊不回頭,易容術高明得他都不知道哪一個是他女兒。
“噓!小聲點,你想叫全莊的人捉賊呀!”原來阿爹還是醉了,醉得讓人想拔他的鬍子。
“捉你這個賊是吧!你又想偷什麼東西?”柳月山莊富可敵國,埋地三尺都是寶。
尤其這醇狀元紅釀得醇厚呀!口感十足又餘韻猶在,叫他飲過後念念不忘,自個來挖省得主人費心,裝滿一瓶夠他飲個過癮。
“是你來偷酒吧!幾時你也跟我們同流合汙當起賊來?”羅菊衣盯著他手上的酒,氣惱他的“沉淪”。
誰家的酒不好偷偏來偷楚家的,明兒個人家發現酒少了,她還真沒面子承認是她阿爹的傑作。
“好酒難得,當賊又何妨,何況是自己女婿家的酒,阿爹拿個幾壇充當你的聘禮不為過吧!”自家人就不用客氣了。
“阿爹到底在胡扯什麼,誰是你女婿來著?你別見了樹搖就喊鬼來了。”她又羞又氣的直跳腳,拉著他往草叢一躲。
做賊的怕見光,而且還人贓俱獲,阿爹手上的酒瓶就是鐵證。
羅天行好笑的指指女兒藏在胸前的羊脂白玉說道:“你都收了人家當家主母的信物了,還能容你毀婚嗎?”
“當家主母?信物?”她怎麼一句也聽不懂?
“唉!糊塗也好、糊塗也好,成親那日阿爹一定來喝喜酒。”這丫頭算是傻人有傻福,撿到寶咯!
不過他那女婿身子骨真糟糕,得找些老參、雪蛤給他補補氣,別讓他女兒還沒享到福就上天上老君那下棋,一局百年過。
“什麼叫你也來喝喜酒,我若成親你可是坐大位,又不是一般鬧酒的賓客。”真被她阿爹氣死,說話顛三倒四,故意說些禪機。
“也對,也對,阿爹得受你們大禮,多喝幾壇不會有人阻攔。”他都忘了自己是長輩,小輩理應孝敬他。
“阿爹——”除了酒他想不到其他了嗎?
“好了、好了,你娘還在山月居等我,你快去做賊吧!阿爹不陪你聊了。”手一揮像在趕飛蚊,他一頭仰灌進一口酒。
什麼嘛!江南第一神捕叫他女兒去做賊還說得如此順口,以前嫉惡如仇的個性哪去了?全給外公偷去了不成?更少也問一聲她現在好不好。
羅菊衣不滿的瞪著親爹的背,想著他若遇到冷血的大姐一定會被她凌遲至死,然後叫娘節哀順變,不必為他守節終身。
哭墳三天就夠了,她們姐妹四人會幫著吹乾墳上新土,好讓娘另覓良婿。
“接著,丫頭,這是五毒丸,帶在身上能驅五毒,毒蚊猛獸不敢近身。”
一隻白色瓷瓶從天而降落在她掌心,她還來不及感動的說些什麼,下一句她差點做出慘絕人寰的弒父舉動。
“對了,七天內你沒走出快活林,我會通知你大姐去收屍。”算是一盡人父之責。
聽聽,這是為人父該說的言詞嗎?難怪羅家四姐妹對外口徑一致死了爹親,全當他入土為安了。
第八章
我去快活林了。
紙上短短的一句話惹得形色不露於外的楚天魂勃然大怒,臉色驟變的猶如嚴冬早至,陰鷙冷厲的無人敢近身,除了他的兩名貼身護衛。
一入快活林,魂斷九重天。這也是他遲遲不肯帶她入林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