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笑,看不出心思的賀老爺道:“好,賀忠把前日韓家送的錦緞給臻兒和珠兒送一匹過去。”
“是。”
那日戲又看了一會兒,賀老爺先行離開,之後一眾說說鬧鬧守歲到更,各家踩了芝麻桿才回去,映臻忙了一日,帶著憫枝和芳竹回去便倒頭就睡,隔日清早,還是芳竹來叫她。
“小姐醒醒。”
在暖被裡翻了個身,她連眼睛都懶得睜開,還是芳竹急得不成:“小姐,快醒醒,是老爺要您去書房。”
老爺?驚坐起來,映臻道:“爹。爹叫我去書房?”
“對,賀總管來傳的話,我叫了小姐好久,小姐都……。”
一面掀開被下床,映臻一面吩咐芳竹拿衣服又叫了憫枝來梳妝,主僕忙了一柱香的功夫,映臻才匆匆趕去書房。
賀忠見她來,揚了揚笑臉道:“大小姐進去吧,老爺等了許久了。”
尷尬的吐了吐舌頭,賀映臻走了進去,前世她從未去過父親的書房,倒是見過一次父親親手教映珠寫字,那時候久病的她就縮在花園的角落,而從庶女變成嫡女的映珠就窩在父親懷裡撒嬌。
“臻兒見過爹爹。”
沒回頭,坐在書房書桌前的賀老爺翻看著手裡的書冊幽幽開口:“初一十五,不該早起為父母敬茶嗎?”
想過賀老爺有一萬句開頭,都沒想到他會這樣說,任映臻想了諸多的話,此時也只能啞口無言,對自己毫無把握的事兒,不要強詞奪理,越是強詞奪理越是讓人厭惡,前生若不是唯唯諾諾,若不是受了委屈就覺得世人都對不起她,她也不會活的那樣窩囊委屈。
“女兒錯了。”
一句認錯讓等著能言善辯女兒一番解釋的賀老爺有些失望,難道昨夜的玲瓏心思,鐵齒銅牙都是假的,映臻不過還是之前的賀映臻?
“錯在哪裡?”
低頭,烏黑的青絲落在肩上,彷彿瀑布一般,賀映臻道:“錯在女兒疏忽,女兒以為把爹爹和孃親放在心裡就是孝敬,可女兒的心只有女兒看的見,旁人看不見,所以不論女兒如何做,別人也只當女兒沒有做。”
好個放在心上,好個當她沒有做,她再怪他這個父親,目光短淺。
“聽賀忠說,你見了雲家少爺,還私下送了東西,臻兒,你何時膽這樣打,你可知道私見夫家人,被外人知道,會如何。”
原來是為了這件事兒,她早就猜到以賀姥爺的心思,不會不追究,卻沒想到在這裡瞪著她。
沉了沉氣,賀映臻道:“爹爹,若女兒不去見雲家人,爹爹是否就用二兩幫女兒斷了和雲家的婚事。”
“雲家的婚事本就是你外祖母幫你說下,我歷來就不看好那一家,如今更是,婚退了也無妨,日後我會尋個更好的人家,把你嫁去。”
“更好的人家?爹爹,雲家代都封王襲爵,那是世家中的世家,若沒有京中外祖母家的面,我和雲公也沒有一紙婚約的緣分,女兒知道雲家敗落,爹爹唯恐女兒嫁去受委屈,可爹爹可曾想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雲家可一夜敗落,也可以一夜崛起,到時候爹爹又如何,賀家在雲家落敗之時,棄之不顧,待雲家騰達之後,自會記得這筆賬,爹爹到時不僅是女兒的婚事,就連賀家也逃不過責難。女兒唯恐賀家和雲家走到為敵為惡的地步,所以斗膽送雲公一枚南珠,女兒只想,不論日後雲家敗落也好,騰達也罷,總留一份情誼在,到時候哪怕女兒與雲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