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扶手坐下,她的一顆心狠狠地鎖緊,太過凜冽的事實逼得她難以遏制地蹙緊了眉。半晌,她從信裡抬起了頭,目光冷若寒冰,光是這麼淡淡地望向青芙,已讓青芙背後生寒。
“青芙,”姜凝醉用極盡鎮定的嗓音喚住青芙,她的指尖隨著話語慢慢收盡,將掌心的信箋捏的發皺,“我且問你幾句話,你只需坦白回答我。”
青芙此時也意識到事情或許非同小可,她不敢含糊怠慢,只能重重點了點頭,道:“嗯,娘娘只管問。”
“你曾經跟我說過,那日我落水的時候,是長公主的人最先找到我的?”
青芙應道:“回娘娘的話,是這樣沒錯。”
姜凝醉抿了抿唇,聲音不可自制地有些沙啞,“那我再問你,長公主發現我落水的時候,做了什麼?”
“長公主趕到的時候,侍衛們已經從水裡將娘娘救上了岸邊。”青芙努力地回想那日所有發生的場景,可惜那日的事情太過猝不及防,所有的場景堆積在一起,記憶實在是凌亂不堪。“長公主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但是奴婢看著看著,卻覺得一整顆心都跟著顫碎。長公主只是緩緩走過去,將娘娘抱在了懷裡,很久很久都沒有放開。”
聽到這裡,姜凝醉本來是該覺得難過的,但是她卻只是疲憊地閉了閉眼睛,眼裡再睜開之時,冷漠的眼眸裡全是近乎無情的鎮定自若。“很久很久。。。。。。都沒有放開?”緩緩地重複了一邊青芙的話,姜凝醉不合時宜地笑了笑,笑容看上去竟是那麼的悲傷和諷刺。“既是不慎落了水,為何長公主只是袖手旁觀的抱著,卻絲毫沒有立即傳詔太醫?”
青芙的肩膀猛地一顫,她愕然地抬起了頭,望見的是姜凝醉漠然冷靜的眼眸,她的心一沉,在姜凝醉的眼神裡,突然感到了一陣心悸和絕望。
“為什麼呢?”每一個字說出來都像是在姜凝醉的心上反覆切割,突如其來的事實遠比她受杖刑時的疼痛還要凜冽,她手裡狠狠捏著那張發皺的信箋,那是太子妃落水前留下的唯一一份遺書。“是因為長公主想讓那時的太子妃死,還是因為在救上來的那一刻,太子妃就已經沒有了呼吸?”
青芙的肩膀似是再也承受不住更多的顫抖,她不敢直視這一刻姜凝醉的眼睛,也不敢回答姜凝醉的問題,只能垂著頭跪了下來,低聲驚呼道:“娘娘息怒!”
真是好大的一盤棋。
看來,我註定不曾是你的對手。
姜凝醉想著,明明眼睛一片灼痛,但是卻偏偏沒有眼淚可以落下來。
顏漪嵐,終歸還是我輸了。也罷,這盤棋自一開始,我就是個輸家,又何必在知曉結果的時候,再來悔不當初呢?
緩緩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姜凝醉轉身往殿外走去,推開門的一瞬間,不料撞見了正折身回來的綠荷,姜凝醉越過綠荷,出聲道:“擺駕鳳儀宮。”
綠荷被姜凝醉這突如其來的一番話弄得怔愣,回神看見青芙失神地跪在地上,一張臉上滿是惶惶不安的表情,肩膀微微地顫抖著,像是要抖碎全身的骨頭。
“青芙姐姐,這是怎麼了?”
“快,快去傳話長公主。”青芙來不及回答,只是一個勁地把綠荷往殿外推去,嘴裡不覺地失神呢喃道:“若是遲了,怕是這皇宮都要跟著亂了。”
第七十九章
太陽灼辣,照曬在面板上本該炎熱,但是姜凝醉卻只感覺到刺骨的冰冷。
昭翎殿到鳳儀宮的路程並不遠,若要算起來,也不過兩盞茶的時間,所有有關於顏漪嵐的畫面一直跳脫在腦海之中,像是揮之不去的夢魘,忘而不能忘,想又不甘想。
鳳輦落下的瞬間,姜凝醉的整顆心卻提了起來,她看著那道熟悉的宮門,那朱漆紅柱依然色彩鮮豔,可是如今落在她的眼裡,便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