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視一圈地上散落的女子衣物,知書一邊與知禮彎腰收拾, 一邊微帶著諷刺提醒賴在床上不起的女人道:「大姑娘,您可是咱們徐家嫡出的大姑娘,一言一行都代表著老爺、夫人的體面,哪怕是在王府,您也得拿出大家閨秀的做派,不可恃寵生嬌,更不可狐媚惑主。那日王妃娘娘可是說過了,不許王爺身邊的人用下作的手段爭寵,就您昨晚那些叫聲,真傳出去了,您自己沒臉不說,老爺、夫人的顏面也都被你丟盡了。」
香雲聽得面紅耳赤,不是因為丫鬟們的諷刺,而是羞惱自己昨晚究竟做了什麼。
「好了,姑娘該起來了,這都什麼時候了,您不能仗著王爺寵愛便忘了府裡的規矩。」知禮涼嗖嗖地道,眼神一直往美人的領口瞥。
香雲能感覺到身上的各種異樣,她想自己先看看,便躺在被窩裡,吩咐兩個丫鬟道:「你們先出去。」
知書、知禮再看不起這位大姑娘,丫鬟就是丫鬟,這些還是要聽的,兩人互視一眼,冷著臉出去了,還故意將門關得特別重。
香雲忍著痠痛放下帷帳,然後背對外面坐起來,掀開被子,低頭看去。
她是光著的,如雪的肌膚上多了點點紅痕,被這些證據提醒,腦海里突然浮現出一些畫面,有宣王熾烈的索取,也有他暗啞的話語。那時候,他沒有叫她徐家大姑娘的名字,更沒有叫她的真名,而是不停地在她耳邊喚著「乖乖」。
畫面中的她,似乎也很是享受。
香雲全身發燙,搖搖頭甩開了那些回憶。
她裹著被子,忍著不適去衣櫃裡拿了新的中衣出來,沐浴時也沒有要兩個丫鬟伺候。
香雲沐浴時,今早王爺在攬雲堂起遲的訊息已經傳遍了王府後院。
宣王妃只是微微詫異,詫異素來自律的宣王竟有這一日,不過昨晚攬雲堂裡究竟發生了什麼,暫且也無法知曉,只知道王爺傳了一次酒。徐氏應該沒有膽子自己要酒喝,大概是王爺在外面遇到了煩心事,喝醉了。
醉也好,太滿意徐氏也好,都與她無關。
張側妃那裡就沒這麼淡然了,論在王府的地位,她自認低宣王妃一等,但論在王爺心裡的地位,張側妃自信整個後宅沒有人能超過她。王妃心裡裝著前太子,王爺都不去那邊睡了,心裡肯定沒有王妃,剩下的女人裡,就她給王爺生了兒子,王爺不喜歡她還能喜歡誰?
可王爺都沒在她屋裡起遲過,一個木頭美人有什麼本事?
張側妃心中好奇,讓丫鬟從箱籠裡拿出一盒絹花,聘聘婷婷地來了攬雲堂。
香雲精神不濟,在睡回籠覺,突然被知書叫醒,才知道張側妃來了。
她忙起床打扮。
張側妃在堂屋裡坐著,漫不經心地打量攬雲堂裡的陳設,普普通通的,跟其他三個妾室那裡沒什麼區別,但這只是眼下,萬一木頭美人真入了王爺的眼,王爺一賞,這邊就要漸漸添置東西了。
等香雲淡妝出來時,張側妃循聲看去,視線在木頭美人臉上轉了一圈,自然沒錯過美人眼底妝容都難以掩飾的憔悴。
女人睡不好,自然是男人鬧的,張側妃心裡一沉,王爺在他那邊可沒有這樣過。
「側妃娘娘。」香雲規矩地行禮道。
張側妃笑道:「是我來的不巧,打擾妹妹休息了,只是你剛進府,我怕你人生地不熟的,一個人待著太悶,便過來陪你說說話。哦,這是我新挑的絹花,粉粉嫩嫩的顏色,正襯妹妹這樣嬌滴滴的美人。」
她的丫鬟便端著一盒絹花走到了香雲面前。
香雲看眼盒子裡面,一排四朵絹花,分別是桃、櫻、海棠、薔薇,雖然同是粉色,卻各有各的嬌艷。
香雲福禮道謝。
張側妃叫她坐過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