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內疚,所以一直想彌補。當他知道其實我的‘延續’是不完整的時候,他以為你可以幫我恢復光明。他想讓我第一眼看到的是日出,一個新的開始。”
“他是不是在山頂鼓搗了什麼東西?”
“也許吧,他應該是和長老們商量過,怎麼把流玥祭司留在你這裡的一半延續到我身上。”
“這真的是匪夷所思啊,你不知道我小時候花了多少時間才能接受這些。”
“還好吧。”
“你肯定有長老們的帶教啊,我可是被一個門外漢折磨的慘不忍睹。”
“呵呵,總覺得可以想象你那個樣子。”
“你還笑?”
“我為什麼不能笑?”
“因為我被你害得很慘啊。”
“是流玥祭司做的,不關我的事。”
“你有他的一半,就關你的事。”
“你也有啊,彼此彼此,那你豈不是要恨你自己?”
“你這人其實一點都不天真吧。”
“你猜呢?”
“我猜你一肚子壞水。”
“何以見得?”
“你讓我猜,我就瞎猜咯。”
說笑間,兩人已經到了山頂。天際已經露出了一抹紅暈,離日出已經不遠了。
而等著他們的,是三大長老。
雲響毫不驚訝,本來他就覺得阿彥的計劃漏洞百出,哪有儀式是不需要長老們在場的,那要長老們何用?只是叫著好聽嗎?
“具體是怎樣的儀式呢?”雲響問靠在自己身上的沐曇。
後者雖然看不見,卻是準確得望著日出的方向。
“我騙他們的,當年一個完整的流玥祭司用他的法子將我們一拆為二,只有一半的我又怎麼可能敵得過完整的他呢。一次也好,真想看到日出是什麼樣子的。”
這些話,三大長老也聽到耳裡,他們的臉上表情十分豐富,讓雲響看得不亦樂乎。
“長老們很受傷的樣子,你太壞了。”
“可惜我看不到啊。他們很討人厭的,你以後也會像我一樣厭惡他們的。”
“你是說你離開,我留下嗎?”
“我的身體你看到了,大去之日不遠矣,只能辛苦你了。”
“喂喂我可沒答應吧。”
“隨便你了,呵,謝謝。”
話音剛落,雲響已經下意識的伸手,卻還是晚了一步。虛弱的沐曇居然積蓄了這一路全部的體力,明明看不見的他竟是朝著懸崖縱身一跳,真的就像紙片一樣,飄落而去。
身邊立刻有一道人影衝了上去,但是什麼也沒抓住。正趕來的阿彥就眼睜睜得看著人消失在視野裡,他的手上還拿著剛用荷葉盛著的溪水。
在面對死亡的時候,所有人都是那麼的無能為力。
沐曇說,儀式需要在山頂進行。
阿彥相信了,他騙雲響跟著他們來了山頂,甚至計劃好了一旦儀式成功他就會和沐曇逃離三大長老的掌心。
三大長老相信了,因為這個他們從小看著長大的小祭司總是那麼低眉順目,不會也不敢有二心,所以他們會以為那個留在神域的許少初是為了保證儀式順利進行而必須的人質。
但是誰也沒有想到,這個柔弱的人會選擇這樣一種決絕的方式,在最想看到卻永遠不會看到的日出前,結束了自己短暫的一生。
三大長老開始煩惱,把視線停留在雲響的身上。
“你們要敢打我的主意,我也立刻跳崖。”雲響故意朝懸崖邊走了一步,餘光瞟了眼跪在崖邊的阿彥。
三大長老十分侷促,這個場面對他們來說太糟糕了,這會影響到整個巫族的命運。但是更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