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發現我過來了,掐熄了煙站起來,勉強擠出個笑臉。他看上去像是沒睡好,下巴冒了點鬍渣,微有些黑眼圈,眼睛通紅,一副處在崩潰邊緣的樣子。
“你被碰瓷了?”我指了指那倆母子。
他閉上眼,沉重地點點頭,“我在A市沒其他朋友,只能麻煩你了。”
“沒事沒事,舉手之勞。”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不會還被打劫了吧?”
他長嘆了口氣,臉上表情不知道是哭還是笑,我想可能是哭笑不得或者苦笑。“A市啊……真是奇妙……”
沈楓不厚道地笑了一聲,隨即別過臉假裝看別處。
像衛翼這種打劫無產階級的資本家,活該有一天被無產階級反打劫!
不過不科學地說一句,衛翼跟A市八字不合。和平中路那種地方,新手不敢去,外地人不敢去,碰瓷的比假摔的還多,有一些是專業級的,像這兩個那麼業餘的還是少見,也只能訛詐衛翼這種公子哥了。誰讓他身上這套裝備隨便一看就值五位數。這充分證明,長得有才可能是一種喜劇,長得有財則多半是一種悲劇了。一個人前面被扒了錢包,後面又被碰了瓷,這得是怎樣一種人間慘劇啊!
那兩母子見我們這邊來了人,立刻就開口要錢,指著她那據說被撞壞腦子的兒子說要三千塊錢和解。
沈楓看著那口水斜流一臉傻笑的孩子,再看看潑辣囂張的女人,皺眉說:“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兒子是被他撞壞腦子,而不是腦子本來就是壞的?”
那女人聲音更大了。“好啊!那我們上醫院檢查!到時候什麼費用你可得付!你們說這有沒有天理啊,撞人的還來講證據了!”
看衛翼那表情,如果有條繩子,他不是吊死自己,就是吊死對面的女人了。他無力地擺擺手說:“給她吧……”
我把五千塊交給衛翼,那女人一看到錢眼睛直了,舌頭頓時打結,“等、等等!三、三千塊,是醫療費,還有、有精神損失費,誤工費,那個費,那個費……”
我笑了笑。“大媽,我朋友是外地人,我可是本地人。他脾氣好,我脾氣可不怎麼好。你們道上說光腳不怕穿鞋的,不要臉怕不要命的,可我告訴你,這局子裡有一半的人跟我熟,我朋友花錢消災,咱就當打發瘟神了,你要是真想獅子大開口,我朋友忙先走,我陪你鬧!你看我一拍手會有幾個人響應!你真不要命,我就幫你收了!向惡勢力屈服還真不是我的性格,我不混江湖很多年,你別逼我出手啊!”
我拍了拍手,立刻就有七個人放下手中的撲克牌、手機、遊戲機、小說、鏡子站了起來。
那個大媽回頭一看,馬上焉了。
沈楓和衛翼都轉過頭來瞪我,表情很是驚悚。
“那……那三千。”大媽說著就伸手要來搶錢,我把錢從衛翼手中又抽了回來,笑眯眯地說,“現在不是這個價了!”
我緩緩抽了三張百元大鈔,拍到她手中:“三百塊,你找個五十給我吧。二百五,當你的演出費了。”
沈楓肩膀直抽。
局裡的劉大爺直接從牌桌上抓起兩張五十。“小琪,估計她找不開,這裡有零的。”
衛翼眼角和嘴角一起抽了抽。
最後那大媽領著兒子,攢著二百五灰溜溜跑了。
所以說比聲音大沒用,人多力量大,團結就是力量。
我跟局子裡幾位朋友打了招呼,從五千裡又抽了十五張出來給大家買茶喝,哈啦幾句就領著衛翼出來了。
幸虧他不是酒後駕駛,不然就沒那麼容易解決了。
“周小琪……你演技比剛剛那個大媽強……”沈楓歎服地拍拍我的肩膀,“有這麼強的勢力,一開始還讓衛翼花三千當冤大頭啊?”
“這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