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中只透露她被一個有勢力的男人糾纏,不得不到此地避避風頭。
不過,就她和山口英夫接觸的經驗,那個像冰雕出來的男人,也不是好惹的。
據瞭解,山口他父親還在的時候,他們山口幫經營的山口株式會社表面上是正牌營生的大企業,但私底下可是刀口上舔血、胳膊上跑馬的極道之家。而不管山口幫到了山口英夫的手中漂白了多少,要他完全與他父親的極道事業劃清界線,是不太可能的。
再說,日本人很重傳統,子承父業幾乎是天經地義的事。她每次去他家整理庭園時,雖不常見到他,但是大宅內總是佈滿了黑衣黑褲的保鑣,這哪是平常人家會做的事?香蘋這會兒會不會是趕走了狼,又遇見了虎!?
不管了,她先去見見香蘋再說,如果可能,她會試著將香蘋帶走。
白雪茫茫的大地,只有她那輛運送花材的貨車在雪地中踽踽獨行。
忽然,她聞到一股怪味,那是一種過度燃燒所發出的味道。
她的心頭閃過一陣不安。該不會是她的車子……快拋錨了吧!?
好巧不巧,就在這一瞬間,她的貨車發出了噗噗的聲響,緊接著在一長聲的噗聲之後,車子就完全靜止不動了。
她不願接受這個事實,不死心地繼續轉動車鑰匙,並猛踩油門,奈何只聽見幾聲無力又斷斷續續的啟動聲,卻怎麼也無法發動。
她氣得大拍方向盤,“呿!什麼時候不拋錨,偏偏選在這個風大雪大的鬼天氣拋錨!”
抓出皮包內的手機,她準備打電話求救,誰知任她怎麼按通話鍵,螢幕板就是一片漆黑。
她的手機竟然在這節骨眼上沒電!?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雪地中,沒車、沒手機,就只能等上天垂憐,看能不能有車經過,救她脫困了。
真是好笑,她原本是要去救人的,這會兒卻反倒成了待救援的物件。
一身火紅雪衣的她,只好從車後方抓出一大把的櫻花樹枝充當求救的旗杆,以便遠方路過的行車能看見她。
同時間,人稱撒旦的沙冽浪,正馬不停蹄地從泰國趕來這裡,打算搶回他的女人香蘋。
普吉島和名古屋的天氣真有如天壤之別,泰國是熱浪襲人的夏季,這兒卻是白雪冰封的北國,到處只見一片雪茫茫,連行道樹都被灑上了銀粉,煞是好看,只可惜他卻沒有閒情逸致欣賞。
就在他的車子全速往山口宅駛去的時候,忽然看見路邊有著一個一身火紅的小人兒,非常急切地向他們揮舞著手中的樹枝。
沙冽浪的司機兼保鑣梅耶透過後視鏡問道:“浪哥,要不要停下車子?”
“不!”沙冽浪立刻回絕。他只想早點找到香蘋,其它的都不想管。
梅耶點了點頭,繼續往前開。
但那小人兒可沒就此放棄,抓起地上的揹包,就一路追著他們的車子。
突地,一聲玻璃被石頭擊中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梅耶立刻煞車,機警地往後察看,沙冽浪也回過頭,發現玻璃上真的有道裂痕,同時也看見那小人兒已跑近他們。
沙冽浪眼色一使,梅耶立刻將槍藏在外套裡面,走出車外,戒備地瞪著跑近他們的小人兒。
只聽見這個年輕女孩,嘰哩呱啦地說了一長串的日文。
梅耶卻以英文回應她:“我聽不懂日文,還有,你為什麼用石頭敲壞我們的車窗玻璃?”
花惜人立刻向他鞠了九十度的躬,並以流利的英文回答:“真的很抱歉,我實在是太著急了。因為我的車子拋錨,而且手機剛好沒電,外加我要去救一個朋友,所以只好……”說完,她又是一次九十度的鞠躬。
這時沙冽浪已從後車座走了出來,高大的身影立刻讓嬌小的花惜人退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