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下來,繼續問道:“他去的時候不是獨自一人嗎,為何回來的時候乘坐馬車?”
根據之前的彙報,趙岑趁著夜色降臨之時單人單騎,獨自出了穎城,朝北一路而去。
沒想到,自己的人跟丟了不說,連他為什麼會在回程的時候換了馬車都沒有摸清,真是一群光吃飯不幹活的廢物!
“王、王爺,小的、小的不知……只是查到,他在距離虞城四十里的驛站處同幾個武林人士動了手,驛站內死傷不明,此後太子並未停留,繼續趕路,大概是想要在今天落日之前回到宮中……”
趙汾算了一下時間,確實,如果路上再無意外,想必要不了兩個時辰,趙岑就已經能夠安然地在他的東宮享用晚膳了。
他不是沒有考慮過在路上伏擊,然而這樣做的風險畢竟太大,稍有不慎,便會被趙淵瞧出端倪。所以,趙汾並不敢輕舉妄動。
“呵,什麼都不知,什麼都是大概,本王要你們這群蠢貨何用!”
趙汾一聲怒吼,說罷,他一把拿起火爐上那把烤得炙熱的鐵釺,猛地向前一戳,直中那人的左胸口。
鐵釺刺入心臟位置,趙汾向前用力遞去,又反手一抽。
“廢物,就該死!”
地牢之內,迴盪著他的厲聲大笑。
第97章 男兒有淚不輕彈
熊琱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居然住在一間雖然不算華麗,但卻乾乾淨淨的房子裡,東西兩間,中間一個小跨院連著,每間房都是長長的鋪席,所以這裡大概能住上十來個人。
雖然稍顯擁擠,可每個人的鋪蓋都是疊得整整齊齊的。
但是現在,房間裡只剩下他一個人。
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撐著頭艱難地坐起來,熊琱一邊打量著周圍的陌生環境,一邊一點點地想起來了之前的事。
腦子裡猛地閃過“上官嵐”三個字,熊琱的後腦驟然猛地一痛,令他險些從床鋪上重重地跌了下去!
他急忙捂住後腦,然後身體一歪,重新倒了下去。
九道山莊裡發生的一幕幕,天旋地轉,在熊琱的面前一遍遍重放,那刺痛他的畫面怎麼都停不下來,逼得他抱住自己的頭,在厚厚的被子裡發出無聲的悲鳴。
“啊!啊啊啊啊啊!”
熊琱無法接受上官嵐已死的這一事實,只要一閉上眼,他的眼前就猶如血霧漫天,令他無論如何也無法平靜下來。
好似一條受傷的孤狼,他在無邊的曠野之中迎風咆哮。
然而,不管他多麼痛苦,多麼無助,老天爺都不會改變那個殘忍的決定,都不會把他的最愛還給他!
此時此刻,熊琱的腦子裡唯一閃過的念頭,不是報仇,不是逃跑,而是死。
他並不肯承認自己真的是個懦夫,然而當他不得不面對上官嵐已經不在人世的這個殘酷的事實的時候,熊琱忽然發覺,除了她以外,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是真的沒有其他的寄託。
沒有過去,更沒有未來。
每個人都知道自己是個怎麼樣的人,擁有什麼樣的背景,從何處來,到何處去。
但他卻是個異數。
熊琱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誰,有著怎麼樣的曾經。
而且他並不愚蠢,他甚至懷疑,就連“熊琱”這個名字也不過是個虛擬的代號。因為,上官嵐救下他的時候,也不知道他是什麼人。如果她根本不認識他,又怎麼會知道他的名字呢?
原本他只是沒有過去。
但是隨著上官嵐的死亡,他同樣也沒有了未來。
就如同是雛鳥一樣,從蛋殼裡孵化出來,見到人世間的第一眼,見到的人是她,所以他就認定了她是自己的親人,唯一的親人。
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