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裡相信了那些話。
“不……容我再想想……容我好好想想……”老婦人愁眉不展地別過腦袋,口中喃喃自語著,“一定會有別的法子的……會有別的法子的……”
這一想,便是好幾日。
慕朝棲並沒有對此抱有過多的期望,她明白,她們業已別無選擇,婆婆的苦思冥想,也不過是聊以安慰罷了。
然而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未等她與婆婆就此事作出最後的決定,附近城鎮裡的一樁離奇案件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近十天來,周圍接連發生了八樁命案,死者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除了皆是一劍斃命之外,幾乎毫無規律和共通點可循。
原本這並不會引起慕朝棲太多的關注,但巧就巧在,據某個倖存的目擊者稱,那殺人犯乃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最關鍵的是,那人聲稱看見了男子左眼眼角有一顆不大不小的淚痣。
聽聞此訊,慕朝棲忽然心頭一緊——她不由得想起了,陸修那一去已有半月,卻是杳無音信、至今未回。
心下莫名生出一股忐忑的女子忙不迭找到了銀婆婆,問她先前到底把陸修派去哪兒了,為何人遲遲不歸。
這一問,令同樣聽說了城外慘案的老嫗亦是心如擂鼓。
她雖與陸修並不稔熟,卻也不止一次看到過男子眼角的那顆褐色淚痣。
難不成……她賭輸了?對啊!那老頑童既然出現在了那天才戰場上,想來是沒遇著陸修,也就是說……陸修體內的斷情散之毒,已經無可抑制了?
越想越不安心的老婦人一面強壓著心中的悸動,若無其事地找了個幌子敷衍了事,一面則思忖著暗中前去調查。
是的,她不放心,非常之不放心——若是那些人命真是喪於陸修之手,她怕是隻能動手取了他的性命了。
為了朝棲的安全,她別無他法。
作者有話要說:
☆、再會
深冬臘月,天寒地凍。
這一年的初雪,來得特別之晚,晚到彷彿是老天刻意為之,為的是要給這人世間的種種悲劇,留下一個難以磨滅的紀念。
畢無莊隻身走出了慈心宮的大門,在門外驀地停下了步子,抬頭仰望於大雪紛揚的天空。
自鬱無嗔命喪慕朝棲之手,他就有意迴避著與寧安太妃的會面,加上後來老人一病不起,他便剛好以讓其靜心養病為由,未曾前去探望。
結果今個兒一大早,沈嬤嬤突然親自登門造訪,告訴他太妃娘娘只命她來問一句話:“老七,你是要叫我死不瞑目嗎?”
畢無莊沉默了。
這一見,看來終是避無可避。
孰料,當他鼓足勇氣踏入了那扇他許久沒有進入的房門時,背對著他虔誠唸佛的老婦人卻只問了他一個問題:“是你嗎?”
話音落下,畢無莊不由自主地皺了皺眉,最終啟唇道出了一個“是”字。
寧安太妃手中徐徐轉動的念珠猝然一頓。
她的嗔兒,終究是為那筆筆血債償命了。
只是……殺他的人,竟然是她最疼愛的老七啊……
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徒然而生,佛珠繼續開始輪動,手持佛珠的老人卻再也沒有說話。
畢無莊在門口靜立了良久,這才低頭默默一拜,然後轉身悄然離開。
他想,他和鬱家之間的恩怨,終於是快要有一個了斷了。
然而令他遺恨重重的是,他的宿仇,並非由他親手了結。
之所以會如此思量,並不是礙於他沒能手刃仇人,而是在於取其性命的那個人,如今業已對他恨之入骨。
朝棲,如果你我從未遇見,是不是我就不會這般難過?
陰霾滿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