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他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心愛之人的眉眼,用近乎乞求的口吻,道出了自己掩埋了數百個日夜的心聲,“十一年前,是我沒能阻止悲劇的發生,是我害得你沒有了家……讓我餘下的半生,來還你一個家,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
☆、歸好
話音剛落,心下悲辛無限的女子突然就顏面一皺,失聲痛哭起來。
所有的委屈,所有的辛酸,所有的苦澀,都在他的那一聲滿是疼惜的“好不好”裡,化作了源源不斷的淚水。
那溫熱的液體流淌在她的臉上,也流進了他的心底,讓他痛心,讓他憐惜。
“朝棲,朝棲……”畢無莊心疼地呢喃著,終於按捺不住翻湧而出的情愫,將此生的摯愛緊緊地擁入懷中,“對不起……對不起……”
“嗚——”聲聲呼喚,聲聲歉意,惹得女子哭得越發厲害了,“嗚——嗚……嗚哇……”
慕朝棲從未在人前如此失態地哭泣過,可是這一次,壓抑了許久的悲傷和痛苦排山倒海而來,她什麼也管不了了,只想靠在這個最懂她的男子的胸前,好好地大哭一場。
這一天,她終得宣洩。
而自從在畢無莊懷裡哭成了個兔子眼之後,慕朝棲同他之間的關係便也出現了緩和。
哭得抽抽噎噎的她注意到了,他的眼眶也是通紅通紅的,臉上似乎也有未乾的淚痕。
那是自然的。
心愛的女子傷心得淚流滿面,為的又是他們的緣與劫,他豈會毫不動容?
是以,千載難逢地,他也流淚了。
所幸哭過以後,便是撥雲見日了。
他不用再痴痴地守在外頭,而是可以搬進屋裡,近距離地照顧他那沒多久就將臨盆的愛妻。
在這件事上,慕朝棲並未點頭,更未開口同意——但她不說話,畢無莊就厚著臉皮當她是默許了。
不過,他深知,人不可得寸進尺。
因此,他很知足地抱了床被子過來,在妻子的臥房裡打起了地鋪。
儘管床鋪夠大,足以容納兩人,但他還是不希望他跟她和好的這關鍵一步一下子跨得太大。
他還真擔心會嚇到她——得不償失,這可就不妙了。
所以,他寧可躺在冰涼的地上,強忍著咳嗽的慾望,也沒敢印�帕程岢鮃�腖��補艙懟�
可是,這夜深人靜的,縱使他捂著嘴蒙著頭,這動靜還是會不可避免地傳入慕朝棲的耳中。
毫無疑問,都是這些天硬生生給累出來的。
回憶起老人先前說的那一席話,慕朝棲的心中不由五味雜陳。
“睡到炕上來吧……”她抿唇糾結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出言打破了夜的寂靜。
是的,雖說她已經不再排斥與他同處一室,甚至開始慢慢開啟心門,接納這個深愛著她亦讓她無法割捨的男子,但這並不代表她和他可以一朝回到從前。
有些傷痛,終究還是需要時間來撫平的。
這一點,畢無莊也同樣心知肚明。
因此,聽聞安靜的屋子裡冷不防冒出了女子的聲音,他不由自主地愣了神——一時間,彷彿連咽喉中的奇癢都感覺不到了。
“朝棲,你……你是說真的嗎?”他回過神難以置信地問著,那小心翼翼卻掩飾不住絲絲雀躍的口吻,聽得女子心頭一揪。
“嗯……”她輕聲應著,下一刻,就目睹了黑暗中一個霍然直立的身影。
他激烈到反常的反應,讓她忽覺有點兒哭笑不得。
不知怎麼地,她突然就想起了火雲。
這樣的舉動,應該是火雲才有的。
在她的記憶中,畢無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