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幾個人七嘴八舌嚷嚷起來。
裴燕然再也聽不下去。忽然一掌擊在旁側的兵器架上!
刀劍嗡嗡作響,掉落地上,發出嗆啷的撞擊聲響。一時之間眾人都愕然無聲。
“我只問你們一句,你們知道蕭公子是誰麼?”
裴燕然眼神冷如寒刀。一字一句道:“他是當今鎮北侯爺的義子!”
“北線大營的每一塊岩石上,浸染著歷代鎮北侯府的鮮血!東川開國迄今一百五十餘年,鎮北侯府超過一半的男丁死在抵抗外族入侵的戰場上!”
裴燕然疾步走到鬧事的四人面前。那四人震驚於他所說的事情,慌亂無言,不由得都低下頭。
“本將軍的父親,現在北線大營的統領,當年便在楊老公爺帳下,與鎮北侯爺互為袍澤,共同堅守我東川北境!鎮北侯爺雖然調離北境,卻仍是我東川國的肱骨大臣,國家柱石!楊家一門忠烈,蕭公子由鎮北侯爺親自撫養長大,爾等還要懷疑他嗎?!”
“更不用說,憑蕭公子的武功,取我父子頭顱如探囊取物,他要真是懷有異心,統領大人和我早就身首異處了,北線大營不戰自敗,還容得你們在此胡亂猜疑?!”
偌大的營帳鴉雀無聲,前來討說法的幾人都羞紅了臉,低頭不語。
裴燕然看他們有悔改之意,心中怒氣漸消,不禁放緩了語氣:“我知道你們幾個都是無心。今日既然說開了,便請你們幾個放下心結。今天的事情便當做沒發生過,除了你我天地可知,再不要透露給別人。”
“要是有什麼風言風語傳到蕭公子耳朵裡,哼……醜話說在前頭,休怪本將軍翻臉不認人,任你多大的臉面多大的功勞,先領了軍棍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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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裴燕然悄無聲息處理了一樁針對蕭翊的公案。這一邊,沈緣正專注認真地煮茶。
茶香四溢。乾淨整潔的帳篷裡只有蕭翊沈緣二人。此刻,蕭翊閒適地坐在披著柔軟獸皮的椅子上。修長白皙的手指握著一卷兵書。
面前的几案上有一隻普通的小瓷壇,妙的是上面竟斜插了幾枝色澤鮮豔香氣淡雅的野花,給簡樸的環境平添幾分春(色)——這倒不是沈緣有意佈置的。
事實上,這幾日她一直閉門不出。得到多餘食物的小兵為了感謝她,掐了幾枝野花過來。沈緣看見了喜歡,便又讓他找個瓶兒罐兒什麼的插花。軍營裡自然不會有雅緻的花瓶,小兵絞盡腦汁,好容易弄了這個普通的小瓷壇來。於是帳篷裡面才有了這些別緻亮麗的景色。
沈緣煮好了茶,小心倒進洗淨的茶壺之中。又倒了一杯子熱茶,捧到蕭翊面前。
“公子,喝茶吧。”沈緣獻寶道:“往日成天喝茶也沒覺得什麼。在北漠饑荒了兩年,才覺得它是好東西呢!這是裴將軍給的,是今年的新茶。我又摻了點兒藥草,清脾健胃,養目安神。”
蕭翊隨手接住茶杯,輕吹幾下品了一口,果然滋味甘醇,唇齒留香。沈緣也為自個兒倒了一杯。
蕭翊看著沈緣喝茶。她喝茶(或吃好吃的東西)的模樣和小時候一樣,兩隻手捧著杯子,眯著眼睛,一小口一小口抿,很享受很舒服的樣子。
蕭翊本來心中煩亂,看見這模樣卻覺得好笑。好笑之餘又覺得溫馨。漸漸地心情平和起來。
一杯茶喝完,蕭翊隨口問道:“緣兒,你喜歡這兒麼?”
沈緣一愣:“還行吧。怎麼了公子?……你呢?你喜歡這兒麼?”
蕭翊沒想到她會反問。一時竟然有些答不出來。
“我也不知道。看看再說吧!”
他一向決斷,從未有過這樣的猶豫。
朝堂之爭
有時候,愛和恨會同樣鮮明地存在一個人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