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籍的考生,名叫方瑞,據說還是當地鄉試的解元,誰知道他怎麼會被吊在房間的橫樑上?
刑部一個精瘦的官吏走下了樓來,後邊的幾個抬著屍體也走了下來,黃福財抖抖索索的迎了上去。
那個瘦官吏問:“這方瑞是一個人住嗎?”
“回大人,”黃福財慌慌忙忙道:“是兩個人住。有個江南的考生叫蘇長衫的和他同住。”
“這蘇長衫現在哪裡?”
“我……我不知道。今天清早有個官爺來送信,說是將軍府的,他就出去了。”
另一個官吏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只見瘦官吏臉上詫異,問:“那蘇長衫形貌怎樣?”
黃福財抓抓腦袋:“長得沒有什麼特別,穿著件衫子倒也樸素,但他一進店裡就挑了東邊第三間廂房——那是我們店裡最好的一間房,價格也最貴。”
說到這裡他有些心虛,不自覺的眼角下瞟。
刑部查案的官吏看人眼神最是銳利,眉毛一擰,“到底是怎麼回事?”
“回大人……小人……”黃福財嚇得一個哆嗦:“蘇長衫是半個月前住進來的,方瑞卻是前幾天來到店裡,穿得寒酸得要命,手裡還抱著個娃娃,連一天的房費也交不起……還想住店,我正要把他趕走,恰好這蘇長衫下樓來,就讓這方瑞和他同住。東廂房本來就有兩人的床鋪,但我要按人頭計算銀子,又……又多收了蘇長衫三十兩。”
瘦官吏冷橫了黃福財一眼:“你的生意倒是做得精!”
黃福財早已嚇得屁滾尿流,跪在地上直搗頭:“小人貪了小便宜……但萬萬沒想到會出這樣的大案子,這是作孽啊……小人再也不敢了,這就將三十兩銀子還給蘇長衫……”
“你說方瑞還抱著個娃娃?”瘦官吏打斷他的喋喋不休,沉聲道。
“是啊……一個七八個月大的娃娃。”黃福財滿滿頭是汗,哆嗦著答。
“娃娃現在哪裡?”
“我店裡的夥計大愚照看著……”黃福財朝店裡大嚷一聲:“大愚!快把娃娃抱出來!”
“哎!”隨著回答,一個身穿粗布冬衣的夥計快步走了出來,只見他懷中抱著一個藍布襁褓,打著補丁的衣袖上都是油漬,似是剛下過廚房,但一張臉倒是俊朗。
瘦官吏看了看襁褓裡熟睡的嬰兒,問:“這是方瑞的娃娃?”
“嗯。”夥計似乎很喜歡嬰兒,把那襁褓微微晃動,好讓那嬰兒睡得舒服些。
“大人問話,你怎麼還是一股傻勁?”黃福財斥罵道,又滿臉堆笑朝瘦官吏道:“大人,這是我店裡的夥計大愚,一向就是有點愣頭愣腦的。”
瘦官吏並不理他,只問大愚:“娃娃怎麼會到你手上?”
“昨天晚上方秀才託付給我的。”大愚說。
“他為什麼要把娃娃託付給你?”
“他說有事要辦,讓我先照看團團。”大愚搖著嬰兒,看來團團是這娃娃的名字。
瘦官吏再問黃福財:“昨天晚上店裡還有誰見過方瑞?”
“昨天晚上店裡值夜的就是大愚,只有他見過方瑞。”黃福財忙不迭的答。
瘦官吏皺著眉頭看了看大愚:“昨天晚上是你值夜?”
“是啊。”大愚回答。
瘦官吏道:“你跟我到刑部走一趟。”
黃福財嚇得臉色發白,哆嗦道:“大人,這……”
“現在案情不清,最有嫌疑的人除了和方瑞同住的蘇長衫,就是昨晚值夜的這個夥計。”他一聲令下:“帶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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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火如豆,牢獄寂靜。
大愚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