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畏冷似的蜷在牢獄的一角。一個大男人抱著一個小娃娃坐牢,著實奇怪。此刻,他睜著眼睛看著對面一個同病相憐的人。卻見那人身上的衣衫乾乾淨淨,身下枕著乾燥的稻草,正舒適的打著瞌睡。
“哇——哇——!”嬰兒的哭聲突然打破了牢房的寧靜。
大愚慌慌的搖著它,娃娃的哭聲卻並沒有止住,反而越來越大。
對面的人被吵醒了,睡眼惺忪的朝這邊看了一眼,道:“別再搖了。”
大愚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他。
“嬰兒大半天沒有吃東西,自然會餓。”這邊平平的聲音打著哈欠道。
大愚一臉著急的看著他:“那怎麼辦?”
“給他奶水吃。”
“可是我沒有奶水。”大愚很誠懇的說。
“……”對方似乎被他誠懇的回答嗆了一下,停了片刻才道:“我知道,這牢房裡也沒有。”
大愚四下張望,發現牢房裡的確除了稻草之外,找不到其它東西,他抱著娃娃到牢房門前:“獄卒大哥,娃娃要吃奶水——米湯也行。”
獄卒白了他一眼:“現在是半夜!”
大愚為難的看著他。
獄卒瞪著眼道:“看我幹什麼?看我也沒用!只有送飯時間才能送食物進來!把指頭給它吮吮就不哭了,一天餓不死的!”
大愚黯然的回到他原先坐的地方坐下來,把手指塞進團團的嘴裡。團團見到有東西進嘴裡來,立刻一口咬住。哭聲暫時停止了,可不一會兒又響起來,而且哭聲更大了。
只見昏暗的燈光下團團哇哇直哭,花瓣般柔嫩小手亂抓,無辜的大眼睛滿是水花。
“嬰兒也不喜歡被愚弄。”對面的少年搖搖頭。
大愚手足無措的看著哭得正凶的娃娃,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麼主意,把手指頭放進口中,這次卻是微微一皺眉,似在忍痛。
手指再次塞進娃娃口中,娃娃一口含住了,這次安靜了很久,哭聲也沒有再響起。娃娃賣力的吮著,似乎他的手指真的有奶水似的。
這時,那布衫少年突然起了身來,走到牢門前。也不說話,塞了個東西到獄卒手中。那獄卒只覺得手心一重,低頭一看,竟是整整十兩銀子!
“冬夜寒涼,給兄弟們買酒驅寒,順便買一碗米湯過來。”
獄卒眉開眼笑,連連道:“這就去!這就去!”
那獄卒匆匆的去了,少年走到大愚跟前:“米湯一會兒就到,把手指拿出來。”
大愚感激的看著他,把手指從嬰兒口中抽出來,只見指頭仍汩汩流著鮮血,他卻先用另一隻手將嬰兒嘴邊的血漬輕輕抹去,專注的神情很是愛惜。
少年把他手中的嬰兒接了過來,遞給他一塊布條。
大愚笨手笨腳的將手指包紮了五六圈,還可見星星點點的血跡。只聽對方平鋪直敘道:“你咬得倒是用力。”
大愚很不好意的看著他,好像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叫什麼名字?”對方問。
“大愚。”
“你有姓嗎?”
“我複姓南門,南門若愚。老闆說這四個字太麻煩,就叫我大愚。”
那少年原本隨隨意意的聽著,這時視線在他身上淡淡掃過:“大智若愚,好名字。”
南門若愚不好意思的咧嘴一笑,縱使渾身粗布麻衣,這個笑容也俊朗如畫。其實他的鼻口生得尤其標緻,笑起來唇齒一露,更加生動。牢獄裡彷彿被一瓢陽光潑過。
“我姓蘇名同,字長衫。”少年輕鬆的說。
“我知道。你上個月初九住進店裡來,吃得最多的菜是平湖盧筍,喝的最多的茶是巫山雲霧。”南門若愚認真又有些笨拙的說:“你早上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