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和撅得可以掛油瓶的小嘴。夢漪不甘的絞纏著自己胖乎乎的手指,嘴裡碎碎念道:“那我不是還要被大通嫂嫂她們欺負好久麼。”巴巴的睜著的大眼有些淚水濛濛。
“好了,寶寶來喝湯吧。”淺墨滿意的拍拍小人兒的胳膊,微眯的眼睛亮晶晶的。
夢漪反射性的後退一大步,在空中無力的揮動著,忽而擺手,忽而捂住小嘴,圓圓的臉皺成了一條焉巴巴的大苦瓜。
“寶寶,乖乖的,來。”淺墨誘哄的看著夢漪無助四顧的樣子,如同淺墨曾經被朋友拖著去看過的卡通片中的小鹿斑比,隨著外來者的靠近,一邊小心翼翼的後退,一邊用純真的大眼水意漣漣的無辜凝視著。難怪這麼多的人喜歡逗弄她,原來如此的有趣啊,淺墨難得心情好的看著節節敗退的小姑娘。
“嗚嗚,孃親欺負寶寶。”小人兒眼睛開始泛紅,嘴角越撅越開,大有淺墨再靠近一步就號啕大哭的徵兆。
“好了,好了。孃親錯了哦,這就去給寶寶做好吃的。”淺墨放棄逗弄小傢伙的意圖,省的待會一發不可收拾,氾濫成河。轉身朝灶房走去。
錯過,,小小人兒,狡黠的抬起紅彤彤的鼻子,眼睛裡劃過一絲興奮,,原來眼淚果然是對付孃親的好法子啊,難怪大熊爹爹經常使用這招把娘吃得死死的。
屋外的花雨梧桐唰唰的伸展著紅色的菱彤葉子,秋風湧起,吹散了滿地的嬌豔。水缸中,輕波瀲灩,一跡紅痕格外耀眼。
淺墨怔怔的望著在風中舞動的紅色,絢麗的色澤和蔚藍的天際和諧的交融在一起,深秋到初春,這段時間似乎應該做點什麼來囤積銀兩了,否則就算莫離留下了一筆可觀的財產,也有坐吃山空的一日。什麼時候起自己是如此的依賴莫離呢,不論是情感上還是財物上。也許徐家的藥堂需要一個合夥人也不定呢。淺墨暗暗思索著那個似乎風雨飄搖的徐記藥堂,嘴角緩緩的拉扯開,在澄淨的天空印出一道完美的弧度。
飄零篇 知遇之恩
初春的陽光透過雲層靜靜的灑在厚厚的狐裘上,淺墨慵懶的依靠在挺拔的花雨梧樹幹上,細長的眼微微眯合掩住了棕色瞳孔中的清冷,似等待似閒暇。
五歲的的夢漪被她進去了學堂,想當初這事兒還在鳳來鎮引起了不小的爭議,嘲諷她一個左右無依依的婦道人家學權貴給女兒找先生。是不是權貴那又如何?淺墨暗自好笑,莫非系出名門、五代富祿的女子就要來的金貴麼。自古女子就被教育無才便是德,可是卻常見山野村婦撒潑鬧野,她也不需要華麗深奧的道義原則,只是依順著自己內心的痛苦,毫無掩飾的揭露開來。你以為把婦女禁錮在三從四德、委曲求全的狹小牢籠,她就不會反抗嗎?就算是最無意義的耍潑哭嚎她總不會不知道吧。
“叩叩——”輕緩的叩門聲,在窄窄的巷道響起。
淺墨嘴角微微上揚,即使是初春仍感到一件若有似無的涼意滲透肌膚,刺激的骨頭咯咯作響,緊了緊身上雪白的狐裘,抬頭仰望白雲悠悠的天堂染上的金黃。
“吱嘎——”隨著木門的輕啟,一張屬於中年男性的臉孔出現在淺墨的視野中。
男子約摸不惑之年,發紅的面板有世粗糙,是長年奔波留下的痕跡。偏
暗色的雙眸,精光隱隱,內斂而自持。身上是淡淡的商人氣息,卻又沒有商
人特有的奸詐狡猾,這樣一個在賣藥行業摸爬滾打多年的漢子,多多少少被磨去了曾經的傲然。淺墨初時看重的就是這樣的一股氣勢,內斂而含信,沒有商人的唯利是圖。只是不知道這樣的一個人是如何
落到家業頹敗的地步,淺墨有世惋惜的嘆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不願回憶的往事和痛楚,各自掃門前,莫管他人瓦上霜,別人的事情之於她不過是一道疾風,風過無痕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