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念北荒的冰天雪地想念得不得了,問他:“為什麼不是明天?”
“嗯……”他牽著我的手擠出人潮,像是有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明天有事。”
我悻悻道:“哦……”
作者有話要說:
☆、'上'
桃亦許諾將給天下百姓一個盛世,第二天果然就很有盛世的範兒。王城的城門大開,全國的百姓任意通行,最重要的是,城中大大小小的集市連成一個,各種商販註定要在今日發一筆橫財。
當我站在摩肩接踵的人潮之中,一眼只能望見四五米外的小攤時,我終於曉得,昨天遠城說的“明天有事。”是個什麼意思。
我覺得我的夫君的腦袋有一點喜人。在左手邊的小販說,“不買扇子你們走遠點!”時,我的夫君頗闊氣地摔下一錠銀子,說:“全要了。夠不夠?”令我覺得我夫君的腦袋更加喜人了。在我反應過來,遠城他掏出來的是一錠銀子而不是一點兒碎銀子時,我肉疼地覺得我夫君的腦袋有一點令人擔憂。
我很快就忘了要時刻防止遠城再到處亂撒錢裝逼這件事,沉浸在集市上各種新鮮玩意兒之中,瞅著瞅著瞅著瞅到一件小孩子衣裳,藕粉色的,一朵新開的荷花綴在衣袂上,簡直美哭了,看起來就很活潑浪漫。我心中蟄伏已久的母性就這樣被激發出來了,我低下頭想看看腳邊的娃,一瞥才發現我沒有娃。
直接開門見山地跟遠城說“我們生個娃吧!”會不會不太好?
我將目光向遠城移去,看到他英俊的側臉高高掛在脖子上,目光呆滯地看著正前方,像是失了什麼東西。雖然正前方都是人,但他的目光彷彿能穿越人海,穩穩地落在某一處似的。我疑惑地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我一點都不想承認這其實是身高壓制……
我拽了拽他的袖子,他的身子猛地顫一顫,像是因為這一下才記起我站在他身側。他急匆匆地將我的手從他袖子上移開,目光仍然望著那個方向,但是同我說:“你站在這裡別動,等我回來。”
我有些不明就裡,他從沒有這樣失態過。但是我一晃神,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人潮裡。四面都是陌生的、嘈雜的聲音。我兀自想了想,覺得遠城應該是有急事,他本來就是一片廣袤冰原的王,一個令大慶王室都認為棘手的王,可想而知,因為要陪著我懶散懶散懶散,在懶散之外的時間裡他肯定是要更累的。
我覺得我很體貼。我對自己很滿意。我繼續站在原地,挑挑揀揀的。看到愛不釋手的就讓店主給我裝起來。後來店主不耐煩催促我,我才注意到已經是正午了。遠城已經去了……將近兩個時辰?我長吸一口氣,封王很忙,可以諒解。
接下來一個很難抉擇的問題困擾著我。我身無分文,去旁的酒樓吃個午飯也沒法,這些可愛的小玩意兒還沒有結賬,我真的要站在這兒等遠城嗎?天上的太陽真是分外毒辣啊,我終於忍無可忍,把頭上遠城送的金釵子壓在攤面上:“老闆!能抵押嗎!”
這位攤主沒有抬頭:“小本生意,抵押啥啊,又不是當鋪。”
一語驚醒夢中人,我說:“老闆,你等一下哈。我挑的東西別讓別人買走了啊,我去當鋪換個錢再來成不成?”
老闆估計被我煩得瀕臨崩潰,我話還沒說完,便連聲道:“行!行!行!你走吧啊。”好像我去換個錢就不會來了似的。
我問了幾個人,才找到最近的一家當鋪。當鋪的夥計就很爽快,直接給了我五十金銖。出當鋪門的時候我感覺背後陰風陣陣,夥計的奸笑在我走出幾十米後還若隱若現的在耳畔迴響。
然後我就找不到剛才的那個小攤了。我琢磨了一下,決定四面尋個人問問“你知道我剛才從哪個小攤過來的嗎?”。一抬頭,看見前方不遠處有個似成相識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