衾,入眼便是一張生滿紅疹的臉,密密麻麻的觸目驚心,有些紅丘疹已然潰爛膿發,連幾個抬架子的大漢都覺得慎得慌,手不由微微一抖,架子猛的了一下。
冉顏恍若未覺,仔細的觀察這女子的病情。
且從五官判斷,這個女子定然生的不俗,身材凹凸有致,是個能令男人識銷魂滋味的尤物。
“如何?”冉顏又將被子蓋上,轉而問還跪在地上的青黛。
“願意,自是願意!”青黛便如溺水之人,抓住了一物,哪裡管得了它是浮木還是稻草。
“她如此重症,當真還有救?”嫣娘也十分想知道冉顏的醫術究竟如何,她近來身上也起了許多紅疹,看見紫緒這樣樣子,不禁心底發憷。
“得此之症,輕者‘損元精,破元氣,傷元神’,身心疲憊,重者眉發自落,鼻樑崩倒,肌膚得瘡如疥,以致危及性命。”冉顏一邊翻看紫緒身上的丘疹,一邊道,“她身上雖然有些潰爛,不過看情形,還不算晚。”
檢查完後,冉顏站起身來,目光落在嫣孃的手臂上,補充了一句,“你的狀況,要好得多。”
冉顏說嫣娘情況好得多,也不僅僅是指她病情輕。透過方才的事,冉顏幾乎可以判斷,這個嫣娘,約莫是老鴇之類的人物,雖算不上半老徐娘,但手底下有一群更加嬌豔的妓人,她便不是必須要接客,染上此病,就幾乎沒有治癒的可能,只要藥物使用得當,再加上潔身自愛,基本不會有生命危險。
冉顏沉吟片刻,道,“晚綠,出來吧。”
從嫣孃的舉止行為,冉顏可以看出,她是個心思細膩且小心翼翼之人,這種人,如果不讓她握住對方的軟肋,是不會貿然相信一個陌生人信口雌黃,那麼冉顏就讓她安心。
再說,冉顏見多了書裡電視裡那些青樓逼良為娼之事,讓嫣娘知道她身份不一般,也能有些安全保障。
晚綠一溜小跑的衝到冉顏身邊,像是母雞護雞仔似的將她護在身後,紅著眼眶道,“娘子太任性了。”
方才冉顏一番威逼脅迫,命令晚綠不許出來,晚綠躲在牆後,看著自家娘子氣度超然,面對一群妓人和七八個彪形大漢,竟然沒有一絲慌亂,還篤定說能治好妓人的重病,晚綠心裡詫異的同時,也深感擔憂,在後面天人交戰許久,剛想起邢娘教訓她的話,準備衝出去,冉顏便喚她出去了。
“周家莊,你若想知道我的身份,只需一查。”冉顏這麼做,是想讓嫣娘安心,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見到冉顏的“誠意”,嫣娘乍然一笑,她也怕死,但更怕在死之前要變成紫緒這副模樣,“即是如此,請神醫移步為奴家診治。”
“可以,不過我要先說清楚,這個症,無法根治,若再與男子行房事,不僅容易復發,還會傳染給男人。且,此病會遺傳給孩子,所以不能生育。”冉顏嚴肅道。
嫣娘自嘲的嗤笑一聲,“奴們都是賤籍,生了孩兒亦是賤奴,何必又要生下來遭罪?你說的兩件事,我知曉了,這邊請。”
冉顏點了點頭,隨著一行人走。
拐了兩個彎,便看見一處院門,門前掛著兩個紅燈籠,燈籠上有書了三個毛筆字:彩繡館。
冉顏沒有研究過古代的妓館,但覺得既然是妓館,就應該建在人流多的地方,怎麼會如此清幽?
“這是後門。”嫣娘彷彿知道冉顏心中的疑惑,出言解釋道。
冉顏淡淡應了一聲,隨著她進了院子。
後門一開,便隱隱約約能聽見有樂聲和著喧囂聲傳來,那聲音不甚清晰,可見彩繡館的規模不小。
院中花木扶疏,掩映著戶牖,走廊蜿蜒,亭閣錯落,偶爾能從鏤花的牆壁觀賞到裡院的美景,不時傳來的飄渺喧鬧聲,越發襯出後院的幽靜,頗有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