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噪林逾靜”之感。
晚綠也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既好奇又緊張,扶著冉顏的手微微出汗。
走過一段被翠綠藤蔓遮掩的迴廊,便看見一座主廳,廳前兩個著齊胸流花襦裙的婢女見嫣娘來了,微微欠了欠身,伸手撥開擋在正門的竹簾。
“媽媽!”
冉顏腳步剛邁進一半,便瞧見有個衣衫不整的女子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大半個酥胸裸露在外,隨著她的跑動上下跳躍。
女子見著嫣娘,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媽媽,死人了!”
第十五章餡餅砸死人(1)
嫣娘秀眉一擰,聲音陡然冷了下來,嚴厲的道,“把衣衫整理好再回話!”
那形容狼狽的妓人微微一顫,似乎是對嫣娘十分畏懼,飛快的收拾自己的儀容,因著太過緊張,雙手不停的顫抖,動作雖然很忙亂,可實際上半晌也不曾繫上一根衣帶。
冉顏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一幕,心裡不禁對這個嫣娘起了一絲興趣,通常情況下,一個老鴇聽說自家妓館中出了人命,定然是急著趕到現場去處理,而嫣娘卻似乎對妓館中姑娘的儀容更加在乎。
“館中出了事,奴家得去瞧瞧,先失陪了。”嫣娘趁著這個空當轉過身來從容的與冉顏客套。
冉顏微微頷首,“無礙,我先為紫緒小姐診治。”
初唐時,所謂“小姐”一般都多用作對妓人的稱呼,尤其是對有名望的舞姬、樂妓、清倌,對好人家的女子,卻只呼“娘子”,或者如冉顏這般,加上姓氏和排行,稱呼為冉十七娘。
嫣娘歉意的一笑,微微欠身,而後揮手令幾名侍婢領著她們進去。
一個閨閣女子,在聽說出人命了,居然如此淡然,恍若未聞?嫣娘不禁多看了幾眼罩在冪蘺中身影模糊的冉顏,略略留了心。
進屋之後,冉顏放慢了腳步,隱隱聽見外面傳來嫣孃的聲音,“怎麼回事?”
妓人忙道,“今日韓郎君過來尋奴家,奴家與他小酌了兩杯,便就寢了,誰知剛剛躺上塌,秦四郎便踹門進來,拉開奴家,不由分說的與韓郎君扭打起來,奴家摔倒在地,待起來時,便瞧見韓郎君口吐白沫,身下有一灘血……”
聲音越來越遠,冉顏這才收回了心思,仔細打量屋內。
屋子十分寬敞,矮几矮桌,幾根黑褐色的柱子之間用細密的竹簾隔開,從竹簾縫隙之中,隱約能看見內室的擺設,一張四扇烏木屏風遮住床榻,南牆的窗子下襬了一個鏡臺。
四名大漢將紫緒抬到屏風後,卻是遲遲不敢下手將她轉移到榻上。
紫緒這種狀況,明顯已經屬於二期梅毒,也就是到了重病階段,這個時候病毒的傳染性是非常大的,有時透過間接接觸也會染上。冉顏也不敢掉以輕心,對領她進來的侍婢道,“你去尋乾淨的布來,讓護衛們把手包上。”
侍婢應聲退了出去,剩下屋裡的人都面面相覷,看這情形,他們的擔心也並非多餘的,當真很容易傳染啊!距離紫緒近兩個人,悄悄的向後挪了半步。
青黛見狀,一時悲憤,忍不住上前,“無需找什麼布,他們不願意抬,我抬!”
“站住!”冉顏冷聲喝止住她的動作,“你以為我在開玩笑不成!有誰和紫緒小姐共用過東西的人,最好都叫過來檢查一下,尤其是共用過男人的!”
當下,屋內鴉雀無聲。最吃驚的莫過於晚綠了,她對自家娘子再瞭解不過了,怎麼可能以如此氣魄,說出這樣的話來?一時間,晚綠有些恍惚,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人,並不是她熟悉的娘子,而是個陌生人。
侍婢很快尋了一匹粗布來,冉顏也令她們撕開幫護衛們裹上手,然後把紫緒抬到榻上。
“若是不放心,回去用醋洗手。”冉顏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