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大患。倒是這類飛鼠,慣棲天山深處,極少出山,其行蹤又限於夜間出沒,只要心存仔細,避開夜行,也就不足為害,又以其生性俱火,若數人結夥共行,各持火炬,遇時舉火以攻,亦可避難一時。
偏偏春若水來得匆忙,非但人單勢孤,手邊上連火把也沒有一根,果真所遇正是傳聞的天山飛鼠,其勢絕非一發而止,若是大舉來犯,即使是自己一身武功,情勢也大足堪憂。
越想越怕,一隻手探入囊中摸了摸,所幸其中暗器甚多,方自取了一把銀珠扣入掌中,眼前已有了動靜。
先是胯下坐馬唏聿聿長嘯一聲,緊接著“哧一哧一”兩聲,一雙飛鼠,左右交接著自空而至,直向著春若水坐馬雙雙襲來。
好快的勢子!若非春若水心存警覺,留神防範,簡直看它不清。
當下慌不迭發出銀珠,玉指彈處,兩點銀星分左右齊發而出,雙雙命中,吱吱兩聲,兩隻飛鼠分別墜落雪地。
正如春若水所料,這類飛鼠果是群棲集結,為數千百,分別棲息於附近松樹,一出百驚,眼下隨即展開了凌厲的空中攻勢。一時間,空中“吱吱”連聲,又自有四五隻飛鼠,箭矢也似的,直向著春若水人馬飛射而來。
這些飛鼠,各自生著一對綠光閃閃的眸子,慣於夜間視物,乍然看去,宛若流螢二點,只是速度自然要較諸空中的流螢快多了。
春若水雖說防範在先,卻也心中不無驚懼,隨著她手腕翻處,剩餘暗器銀珠,已自全數發出。
空中飛鼠儘管來勢奇快,卻也閃躲不開,迎著春若水“滿天花雨”的暗器打法,各發尖叫,紛紛墜落當地。
現場情勢未已,空中流螢數點,又是幾隻循勢而至,吱吱尖鳴聲中,春若水連人帶馬,全在照顧之中。
掌中暗器已罄,探手再取似已不及,急切之間,春若水將一領披肩捲起,噼啪聲中,一時又為她揮落不少。只是這麼一來,不免造成了更大騷動,一時間棲息於附近的飛鼠,紛紛發難,猝然間騰起空中,為數何止千百?
像是一大的怪鳥、烏鴉……黑雲也似飄浮空中,其聲啾啾,低飛旋轉著,只是在當空團團打轉不已。對此一人一馬,隨時作勢下襲。
春若水乍見之下,心膽俱寒,慌不迭把長劍拿在手中,胯下坐馬,更是嚇得連聲長嘶不已,亂蹄打轉裡差一點把她由馬上給摔了下來。
情勢一發不可收拾,隨即展開了一場凌厲的陸空遭遇之戰。
低飛盤旋的飛鼠雲裡,不時有奇兵出襲。春若水掄劍以迎,霞光過處,一片血雨腥風,片刻間,己是屍橫遍野。無如當空飛鼠,正是新近移自天山,為數可觀,雖遭奇慘,井沒有敗退之意,一心向敵,不死不休,頃刻間形成了人鼠蠻戰之勢。也不知殺死了多少隻飛鼠,朦朧裡,只覺出那一隻握劍的手,其上滿是血腥、溼糊糊的,像是浸滿了油漆,一條膀子由於掄施過力,彷彿連根俱麻,也不知在馬上轉了多少圈子,眼睛都花了。
那匹坐馬,早已體力不繼,千百打轉下來,已是遍體汗透,再加上股腿之間,為飛鼠所襲,傷跡斑斑,眼前早已力竭,狀如瘋狂,悲嘶一聲,驀地向外竄出,直向著眼前一棵大樹撞了過去。
春若水嚇了一跳,雖是力勒轡韁,卻也止不住它的前竄之勢,只得自鞍上騰身躍下。
卻聽得砰然一聲大響,馬身已撞著了大樹,由於力道極猛。足足將那匹坐馬彈出來七尺開外,登時血濺當場,橫屍就地。
啾啾鳴聲中,立刻引來了無數飛鼠,有如墨雲一片,夾雜著一雙雙碧光瑩瑩的眼睛,群相爭噬,落翼紛紛,一陣子淒厲的尖鳴聲裡,眼看著碩大無朋的一具馬身,頃刻間已露出了森森白骨。
春若水目睹之下,即便是藝高膽大,卻也嚇了個冷汗涔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