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衣人怔了一怔道:“你說的是海鬍子?”
“對了!”君無忌說道,“我叫他是海道人,你也認識他?”
黃衣人搖搖頭道:“不,我只是久仰他的大名而已,他是有名的酒仙,決計看不上我這個不會喝酒的朋友,據說此人有滄海之量,無論多烈的酒,只當飲水,生平卻從來也沒有醉過,不知可是真的?”
君無忌笑道:“我也是聽人這麼說,至於是否如此,只有他自己知道了,我與他相識偶然,不過數面之緣,那一天他遠赴青海,行前忽然來訪,送了我一箱舊書,五罐美酒,至此一別多年,就再也沒有見過面了。”
黃衣人道:“這就是了,他是有名的怪人,如非和你真的投緣,絕不會對你如此,這人一身武功當然也錯不了,最讓人欽佩而為人稱道的,卻是他那一身輕功,即所謂是‘陸地飛騰’之術……”說到這裡,忽然頓住,“啊”了一聲,看向君無忌道:“我幾乎忘了,你也精於這門功夫,莫非……”
君無忌點頭道:“我們曾切磋過,我為此受益不淺。”
“這就難怪了!”黃衣人道:“我還知道此人隨身攜有一個紅色的大酒葫蘆,上面漆著一個‘醉’字,再看見這罈子酒上也有這個字,便想到是與此老有關了。”
說話時,君無忌己開啟了酒罈子上的厚厚一層膠泥,揭開了壇蓋,一股濃郁的醇香酒氣,立刻佈滿了整個房間。
黃衣人嘆道:“好香的酒!”
君無忌道:“我也不會喝酒,海道人卻說我有量,我與他喝過兩回,倒沒有醉倒,這酒是他自己釀製,取天山之雪,外引甘露,佐以七種不同酒麴,焙蒸而制,海道人說常人一碗便倒,只有全身穴脈俱開,有精純的內功根底者才可論飲,喝了不但無害,反而大有助益,後來我試了幾回,倒是言之不虛,也許對你有好處,今夜咱們就痛痛快快地大飲一回吧!”
一面說,分別為各人斟上了一觥,酒色淡黃,注入白玉觥中,再被燈光一映,宛若水晶琥珀,未曾沾唇,先已十分誘人。
黃衣人忍不住雙手捧起,大喝一口。
君無忌笑道:“慢著!”
話聲未完,黃衣人已被嗆得咳了起來,一面卻自贊道:“好醇的酒!”
放聲大咳之後,才自覺出了甘芳滿腮,一股熱氣,直貫丹田雙踵,通體上下舒泰無比,才知海鬍子所說不假。自己既患有“子露風疸”怪症,正可藉助酒力略驅風寒。抬眼看向對方,君無忌正自微笑點頭,像是連自己內心感受他也全都知道,如此看來,這“飲酒”一項,分明是對方有意安排,並非全在“即興”,一時心裡大生感激。
君無忌卻已離座而出,由廚內取出了兩隻瓷碟,另外一個油紙包,開啟來是一隻已褪羽毛的“風雞”。
“這是我學生‘小琉璃’今天孝敬我的,不敢獨享,拿來下酒,倒也可口,乾脆筷子也省了,咱們就用手撕著吃吧!”
說時將全雞一分為二,各人一半,自己隨手撕肉而吃,就以美酒,果然其味無窮。
黃衣人沉鬱的臉,不覺為之開朗。第二觥飲下之後,黃臉人已自泛出了閃閃紅光,擱下了白色酒觥,那一雙炯炯眸子,直向著君無忌臉上逼視不瞬,“多年以來,我還是第一次這麼快活過,人生苦短,何必這麼折磨自己,我總算想通了。君兄!”他忽然正色道:“君子相交以誠,有句話我想當面請教,還請你據實以答。”
君無忌一笑道:“當答則答,不當答,恕難以告。”
“好吧!”黃衣人苦笑了笑道:“不瞞你說,我對你確是心存好奇,君探花真是你的名字?”
“當然是假的。”
“那麼真的是……”
“君無忌!”
“君無忌?”黃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