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
春若水這一霎心緒繚亂,既然已經確定朱高煦與君無忌之間是兄弟的關係,更自對他下不了毒手。
眼前情形,已萬難再留在府裡,冰兒已死,照說對這個迫害自己至慘的元兇大惡,理當一劍結果了他,為己為人,都將是無上公德,偏偏這一霎她就是狠不下心來,情勢演變,已使她無能再顧及遠在涼州的家人,勢將非走不可了。
往後面退了一步,春若水嗒然垂下了手裡的劍,殺心既去,便又是十足的女人形樣了。
“今天我饒了你,別人可不一定會饒你,如果你就此改過自新,也許還有一線生機,要是你仍然還迷戀著王爺的權勢,為所欲為,甚至於對自己的親兄弟,還要暗下毒手,那你可是自己作孽,不能活了,話就說到這裡,希望你再思再想,我走了。”
說完插劍入鞘,正要轉身,朱高煦忽然喚住她道:“慢著!”春若水回身瞪眼道:“幹什麼?”
朱高煦看著她,頗有所憾地道:“你這……就走了?上哪裡去?”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海闊天空,還怕沒有我去的地方?”
“哼哼”,朱高煦說:“不要忘了,今天你已是貴妃的身分,難道我們之間就這麼完了?”
春若水搖搖頭,臉色蒼白地道:“我們之間本來就沒有什麼,什麼貴妃不貴妃,我才不希罕,你難道真的以為,世界上每一個女人,都貪戀榮華富貴?最起碼,我就是一個例外。”
朱高煦低著頭苦笑了一下,自語道:“這麼說,我的一番苦心,完全白費了,原來這麼長的時間你心裡壓根兒就沒有我,我真是自作多情了!”
春若水冷冷一笑,沒有說話。
朱高煦哼了一聲:“我知道,你心裡還想著君無忌,對他還不死心,是不是?”
春若水把臉轉向一邊道:“你管不著!”
“這就是了!”朱高煦冷森森地笑著:“如果真是這樣,我倒要好心提醒你一下了,君無忌身邊已有了別的女人,就是我不說,你也應該知道是誰,你這麼痴心,是不是值得?無論如何,我對你總是一片真心。”
春若水搖頭說:“不要再說了。”一霎間,她臉上顯現著出奇的冷,“朱高煦,我們之間的一切都已是過去的了,你就別再指望我還會回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當然,你仍然還可以對我在涼州的父母心存迫害,這樣做,除了證明你是卑鄙的小人以外,你將一無所獲,一切你就看著辦吧!”
朱高煦不由呆了一呆,滿臉憤怒,卻是無話可說。忽然又問:“趙宮人呢?她也跟你走?”
提起了“冰兒”,春若水彷彿一顆心都碎了。
“她……已經死了……”
“啊?”朱高煦倏地站了起來。
“是我殺了她。”春若水冷冷一笑,不覺淌下了清淚:“她的身後事,自有我來負責,你就別多管了!”說完這些話,她再也不多逗留,倏地推開長窗,越身而出,一霎間消失於沉沉夜色之間。
朱高煦驀地有所驚覺,已是阻止不及。夜風習習,自敞開著的軒窗襲進來,大幅紗幔在風勢之下,浪花也似地作狀飛舞,銀質的鶴嘴長燈,立時為之熄滅。
向著黝黑的夜空悵惘著,朱高煦這一霎只覺著無比的空虛,以及緊緊向自己壓迫過來近乎窒息的寂寞……自有權勢以來,他還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觸。
放下了按在君無忌背後的那隻手,苗人俊苦笑著搖了一下頭說:“沒辦法。”
二人已是一身大汗。
君無忌冷眼旁觀地注視著他。對他來說,喪失高深武功的這個打擊,極其嚴重,但卻並不為此即感沮喪。
“沒辦法,一點法子也沒有。”苗人俊再一次地搖著頭,坐下來,注視著他說:“倒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