訴著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可他一個字都聽不到,只能感受她的唇貼在他的胸膛上一再地開合。
言語無法被理解,就失去了意義,原來過去他們擁有著如此強大的能力,卻吝於使用。
顧恆止拍撫著她的背,夫人彷彿也覺察到他們的憂傷,蹭了過來。他睇著夫人,一人一獸像是無形間做了個男子漢的約定——如果我不在了,你可要好好替我安撫這一位“夫人”啊……
夫人喵了一聲,做了同意,徐洛芃瞪他一眼,掙開倉皇胸懷,在記事本寫下:“不許抱著把我丟給夫人的念頭!”
顧恆止哈哈笑了兩聲,吻上她。“我怎麼捨得……”
但有時候,捨不得也得舍。
他心底劃過這番陰暗心思,隨即不許自己再想下去。他藉由吻她來轉移心思,吻得越來越深、越來越激切,恍如要將她的靈魂從體內刨挖出來。徐洛芃自己也需要這個吻,需要某些行為來真真切切地確認眼前這個人的存在,她手裡的筆記本跟筆雙雙落在地上,喀地發出聲響,恍如某種開關被開啟的聲音。
顧恆止的世界仍是一片幽靜,但他可以感受到懷抱裡妻子的柔軟及香氣,代表他的其他知覺真實存在。他們一路相擁進房,拉扯著彼此身上微薄的衣物,窗外天還亮著,徐洛芃並不習慣在這種時候裸露自己,但眼下,他們已顧慮不了這麼多。
她說不出話,也沒辦法要求對方說話,正因為這個行為最不需要的就是語言,而是屬於兩個人的體溫,這是目前的顧恆止最為渴望的。
而徐洛芃也是。
“芃芃,你好美……”他熱切的黑眸凝睇她在日光下袒露的肌膚,那眼神炙得幾乎要燒穿她了。即便是平時善耍嘴皮,有些話並不是那麼簡單就能出口,可現在他聽不到了,好像講什麼都沒關係。
他一個勁兒地傾訴,告訴著她的每寸每分,徐洛芃聽得渾身浮起粉潮,他講得這麼真誠害她不知該不該阻止。她在他的身下嬌嫩如含苞待放的花,微啟的唇片逸出種種迷亂人心的豔麗低吟,顧恆止卻只能用“看”的。他有些不甘,索性以唇抵制了她本應該存在的聲音,用更多的吻,淹沒了她……
她很輕易就能為他綻放,就在她準備好的同時,顧恆止手探入床頭櫃,拿出一樣東西,徐洛芃見了,不禁睜大眼,隨即一抹沉痛自她晶潤的眸底一閃而逝,但終究選擇了咬唇不語。她……沒辦法阻止他。
“不要想太多。”顧恆止苦笑,一邊親吻她,一邊戴上套子,自從計劃“做人”以來他們便沒再刻意避孕,如今情況特殊,假若真有萬一……他不想讓她一個人太辛苦。
徐洛芃的回答則是抱緊了他,全心全意承接他接下來的熱情,她用她的反應向他傾吐自己的愛意,那些快要滿出來的東西……不想失去,也不能失去。她願意犧牲自己的一切換取這個男人的平安,他們是夫妻,所有的患難都應該共度,她不會放他獨自一個人飛。
她以未來起誓,等到一切風雨過去,她將孕育彼此的孩子,一直到兩人攜手老去……
觀察要到半年等血塊會不會自行吸收,實在太久,顧恆止決定接受手術,回到醫院再做了檢查評估。
他身強體健,應該是能夠承擔風險,只是要處理的位置實在太深,醫生只好再三推演,儘量確保能夠無恙。
兩人也把這件事告知雙方家長,徐母在電話那一頭哽咽。“好好的一個孩子,怎會突然這樣……”
“又不是治不好的絕症,沒事的。”徐洛芃安慰母親,這些日子她儘量學著往好的一面看,不敢思考得太多。
怕一旦想得深了,她好不容易構築的信心就會像浸水的砂堡,一下子崩坍,潰不成軍。
林好雲請算命師算了適宜動刀的日子,顧家人雖然不信這些,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