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喪氣,又抬手揮了揮:「滾滾滾。」
「我沒急事,今天陪你吧,」唐既明卻沒有順著他的話下臺階說要走,眼神也很包容,與許渭塵的刻薄和易怒形成強烈的對比,「等你休息好了,我送你回宿舍。」
唐既明總是這樣,許渭塵看著他的眼睛,心裡止不住想。唐既明既不會生氣,也不會失去耐心,才讓許渭塵沒有辦法不依戀他。
一想到唐既明未來會去愛一個不認識的人,覺得對方比許渭塵特別,至少溫柔許多,許渭塵就一陣惱怒,又覺得害怕,借病裝瘋,一言不發地湊過去,像抱安撫玩具一樣抱住唐既明的脖子,把臉貼在他散發著溫暖的脖子和衣領。
「唐既明,」他緊緊地挨著唐既明說,「雖然我逼你跟我上床,但是你不能討厭我。」
唐既明頓了一下,手在他的背上輕輕安撫:「我沒有。」
許渭塵抬起臉看他的表情,確認他沒有撒謊,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又接了吻。
唐既明可能會錯了意,說不定並不甘願,但還是附贈了一次其實許渭塵覺得有點太累的肉體交流。
結束時天完全黑了,許渭塵趴在床上一動也動不了,而且唐既明錯過了很多電話,大概是怕吵到他,他要生氣,也沒能回撥。
回學校之後,連許渭塵都反省了一下。
他覺得自己這樣似乎有些過頭了,加上母親和他打電話時,提到了好幾次,說林雅君說唐既明忙著遊戲上線的事,一天睡不了幾小時覺。許渭塵便忍痛在三月發資訊給唐既明,藉故稱忙,體貼地取消了四月的見面。
沒怎麼見面的幾個月中,唐既明還是會給許渭塵發訊息打電話。
他關心許渭塵的生活,或者邀請許渭塵去公司的聚會,和以前沒有區別,還在百忙中接許渭塵回了兩次家。一路上,唐既明的態度十分坦然,順口問了許渭塵三月底說申請的實習有沒有下文。
許渭塵含含糊糊說有,唐既明便恭喜他,溫柔地關照他注意身體,不要太忙,還在快到家時,對許渭塵強調他六月過後能空一些,會遵守兩人之間的約定。
許渭塵根本不想在家門口和他聊這個,趕緊岔開話題。
起初,許渭塵並不清楚遊戲上線後的反響如何。
似乎是六月上旬的某一天,在事務所中午休息時,許渭塵發現兩名助理律師交頭接耳,一起在用手機檢視這遊戲的攻略。
此後,唐既明的遊戲就像什麼迅速繁衍的外來入侵植物,開始在許渭塵生活中每個意想不到的角落突然浮現。
許渭塵在資料室、咖啡店、地鐵站和等客戶時聽到聊天:這是一個很好玩的遊戲,你有沒有玩,什麼進展,我加你的好友。看到許多投放的廣告。
許渭塵心中有鬼,沒有下載遊戲,不回復母親給他發來的遊戲破銷售記錄的新聞,對同學好友發來的打探的訊息視而不見,成日埋頭為律師整理案件卷宗。
但很快,遊戲公司ceo的訪談出現在了許渭塵社交軟體的四面八方。
許渭塵點開來看,見到西裝革履的唐既明,不斷講述遊戲的來去脈,製作過程,劇情中暗藏的玄機。
和其他程式設計師不同,唐既明像深諳遊戲規則的商人,他知道如何有趣地回答問題,話題則只圍繞他的公司和遊戲,從不透露任何自己的私人生活,彷彿他沒有家人,沒有朋友,不住在l城郊區,也不認識一個叫做許渭塵的人。
許渭塵看得多了,逐漸開始覺得鏡頭中的人很陌生,那麼成功,簡直高不可攀,怎麼會和那個在雨天用模型槍幫許渭塵拿回腳踏車、或者被迫做完愛還去給許渭塵買藥的,平易近人又讓許渭塵著迷的唐既明是同一個人。
六月底臨近,許渭塵有些焦慮,既想見唐既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