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整隊時,先射亂他們的陣腳,再一鼓作氣殺散他們!”
底下親衛紛紛呼應,磨刀霍霍準備廝殺。
衝來的這支大軍卻沒有停下整隊的意思。鴛鴦陣局如同齊頭並進的長蛇,在衝到敵陣前五十步時,配備短兵的殺手隊展現出極高的戰鬥素養,在跑動中開弓拋射,率先打出了一輪箭雨。
劉芳亮這才意識到東宮軍遠比他想象的更為強大,連忙下令放箭,卻已經失去了先機。更讓他瞠目結舌的是,在一輪箭雨之後。東宮軍的陣型依舊整齊穩固,繼續衝殺。後面跟上的短兵也繼續放箭掩護,絲毫不擔心箭矢落在自己人頭上。
——這、怎麼可能!
劉芳亮從未見過如此配合衝鋒的隊伍,心臟彷彿被一隻大手用力攥住,高聲喊道:“放箭!放箭!”
“敵軍亂了!變陣,殺!”積累的對陣經驗讓蕭陌看出了劉芳亮陣中隱隱的混亂。勇敢地將鴛鴦陣展開,衝入敵陣。
這正是對面拿賊,膽氣盛的一方威勢十足,膽怯的一方卻是勾頭縮腦,只是一個照面便被衝散了陣列。
“跪地免死!”衝入敵陣計程車兵高聲喊道。
“劉芳亮死了!”尖銳的聲音在戰場上響起,是一早安排的心理戰,不管是否擒殺了敵將,這樣喊兩嗓子總能瓦解敵軍的戰鬥意志。
劉芳亮看著自己的親衛隊竟然如同薄紙,一捅就破。心裡夾雜著迷茫不解和哀嘆。他緩緩退了兩步,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了震天撼地的“虎、虎、虎”,如悶雷,如山崩,想來張洪那邊的局勢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你,”劉芳亮抓過一個親兵,“去北京,稟報皇上。就說我劉芳亮愧對他。”
“侯爺!”那親兵吼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
劉芳亮看著逼得越來越近的紅袍明軍。抽出佩劍,架在了脖子上,嘆道:“兵敗如山倒,本侯如今是一國上將,不能受縛執之辱,你們速去吧。”
“侯爺!”周圍親兵見劉芳亮要自剄。紛紛湧了過來。
劉芳亮閉上了雙眼,緊咬後槽牙,聽得自己心跳咚咚作響,頸上傳來劍鋒冰涼的觸感,心中暗道:很快的、很快的……
“侯爺!你不能死!”親兵暴喝一聲。撲向了劉芳亮,將他從馬上撞了下來,長劍也被甩到了一旁。
劉芳亮眼中滾落出一滴淚珠,嘆道:“人誰無死,你何必……”
“你若死了,弟兄們也得跟你死在這兒!”那親兵打斷劉芳亮的話頭,一把扣住了磁侯的手腕,麻利地翻身一壓,高聲喊道:“劉芳亮就擒!我們降了!”
張洪見劉芳亮將旗帥纛一倒,知道兵敗已經成了定居,帶著自己的親衛奪路而逃。只是他地方不熟,轉了一圈竟然還是撞在蕭陌手上。好在張洪沒有“侯爺”身份的束縛,毫不猶豫地向大軍投降,保全了他和親兵之間的革命友誼。
戰場上將為兵膽,將旗倒了,兵也就不會傻傻賣命了。
朱慈烺眼看著戰鬥進入收尾階段,心中不免欣慰。此戰是自己選定的戰場,以有心算人無心,佔了極大的便宜。然而近衛營作戰勇猛,即便面臨十倍之敵也沒有畏縮,這才是強軍的氣魄。
“孫督,若是易地而處,由我軍攻打這樣的塢堡,可有什麼方略?”朱慈烺問身邊的孫傳庭道。
孫傳庭最後看了一眼歡欣鼓舞的戰場,沉聲道:“火炮,只有用火炮猛轟,逼守兵出戰,然後再予殲滅之。”
“的確。”朱慈烺道:“所以我專門將肖土庚的火炮局放在了山上,就是算好了劉芳亮的火炮射程,給他下的套。這回咱們是有備而來,劉芳亮自以為得計,從頭到尾就在我股掌之上,下回可未必有這麼輕鬆了。”
“鑄炮速度還是慢了些。”孫傳庭無奈道:“之